可当时自己把脉时,明明是喜脉,怎么又没了……
乌仁哈沁思绪混乱,慢慢地出门,瞧向旁边他的毡帐,大起大落间始终悬着一颗心。
时间如流沙,临近落暮才救治完,医师们个个擦着汗走出来。
乌仁哈沁焦急询问,在得知无性命之忧后才松口气,抬脚进屋,看着床上满身缠布的人,倏然心如刀绞般难受。
捂着嘴哑声抽泣,静静守在床边。
漫长的深夜,瑟瑟秋风似又冷了许多,所有人都无法入眠。
……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楚嫆一醒就翻身而起,连头都来不及梳地跑进他的毡房。
步伐颤颤巍巍的,泪水打湿了脸庞。
乌仁哈沁守了整整一夜,看她进来便站起身,示意她别太大声。
楚嫆什么都没问,含泪点点头,替换的坐在床边。
乌仁哈沁看向两人,深思熟虑地想了一晚上,无奈长叹转身离开。
待人走后有一会,她收敛些抬手擦干泪,稍掀起被子打量一番他身上的伤。
小主,
不像是故意为之,看来真遇到了埋伏。
楚嫆注视着他,眼里并未流露出任何同情心疼。
冷静地思考接下来该做的事,目前的情形算在预料之中,只不过呼尔穆等人去了何处还不知晓,他又昏迷不醒。
青黛将甲骨偷梁换柱,伪造的栽赃给呼尔部,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丘穆陵古若发现那是假的,势必还会大肆搜查,在此之前必须将东西传递给暗卫送回云国。
正想得出神,他的手轻动了一下。
楚嫆瞥见,微俯身凑近些,"尉迟晏?"
没有回应,手也没再动。
她轻呼吸一口气,把他的手臂放入被,刚要抽出时被猛地反握住自己的手,如往常一般紧紧攥着。
楚嫆又喊了几次,对方都没有应声,握得太紧根本抽不出来。
这下想走都走不了了。
今早刚醒就过来,昨日服用完药到现在,小腹仍在隐隐坠痛。
她依旧觉得此招虽险,但也不枉痛意,事情有了进展。
然而越坐着,小腹的痛有增无减,帐内的暖炉抵不过透入缝隙吹进的冷风,肆意侵袭四肢,她的手脚渐生寒。
先前那般痛到昏迷的感觉,竟开始又折返而袭来。
楚嫆唇瓣慢慢发白,趁还有力气,立刻喊来了侍女,青黛早早熬了一锅药膳汤。
她抽不开身,只能坐在床边喝完。
青黛将带绒的大氅衣给她系上,又抬来烤火的铁炉。
期间有许多人来看望过,她即使是痛得面色惨白、秀眉紧蹙,也没有松手离开。
自此刻起,众人打心眼里接纳了这位特勤夫人。
喝了汤膳小腹好受些,身子也逐渐暖和,随之而来是止不住的困意。
楚嫆让青黛和一众侍女放心退下,等屋内没人时,越发受不住困,倾身躺在床边,盖氅衣而眠。
炉子源源不断散发着热意,她慢慢沉睡,
两道轻浅的呼吸相互交织,双手相牵。
进屋的乌仁哈沁瞧见这一幕,慢慢止步。
这两人在某种程度上是一致的,他擅长隐忍,行事无拘,她贯会伪装,蛊惑人心,都会为了达成目的而深思筹谋,倔犟得很。
但……身份对立是一道无法掩盖的鸿沟,若执意寻求因果,估计会双双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