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晏身子僵住,缓缓松开她的手、嘴巴,慢慢的从她身上起来。
没了束缚的楚嫆坐起来,心中的火气未消退,眼神依旧阴沉,死死盯着他。
"奴一时胆大妄为,冒犯僭越了,望殿下恕罪。"尉迟晏识相的屈膝跪下。
她揉了揉被掐疼的手腕,神情不悦的睨视着,伸手接过一侍女的长刀。
用冰冷的刀身拍了一下他的脸,嗓音幽冷,透着不耐烦的意味:"尉迟晏,你真的是不长记性。"
他低眉顺眼的,没了先前的嚣张与放荡不羁。
"本宫忍一忍二再忍三,换来的却是你一步步的肆意妄为,次次都在挑衅。"
说完,刀面再次扇了一下他的脸,力度把握的刚刚好,既能扇得有声,又不会疼手。
尉迟晏暗自咬牙,一声不吭的,身上赤裸,卑躬屈膝地跪在她面前,每扇一下都深深地印刻在心中。
楚嫆一手擒住他的下颚,紧捏着抬起,逼迫其看着自己。
目光交汇的刹那,她从他眼中看出了不服,但也仅是片刻,很快他就移开了视线,半垂眸掩饰着。
楚嫆不禁冷笑,"之前不会杀你,但现在……本宫想改变主意了。"
"不止是你,还有外边那些紧追不舍的蝇虫,杀个干净,眼不见心不烦。"
尉迟晏闻言心头一紧,倏然抬眼,她的神情不同以往,不再是演戏说笑,而是真正的起了杀心。
楚嫆将他的下颚抬高,修长的脖颈伸直,刀身渐渐停在脖子中间。
正欲挥起时,尉迟晏伸手抓住刀身,神情淡漠,一脸认真地说道:"殿下,奴可以立功赎罪。"
她没有理会,紧握着刀柄不断向下施压。
锋利的刀刃勒破皮,鲜红的血水从掌心冒出,顺着手臂滑落。
"阜城的秘密,奴有办法替您调查。"尉迟晏没再磨蹭,直言挑明。
楚嫆铁了心的要杀,没有半分动容:"本宫早有计划,何须用得着你。"
刀刃越下越深,血水嘀嗒嘀嗒的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血摊。
空气中的血气逐渐开始浓重。
他忍着疼意,镇静地述说着:"刚刚奴被拦在城门外,想绕到防守不森严的地方爬进来,走在城郊边的路上,经过一偏僻的林地。"
"阴雨不间断,天色朦胧有些看不清路,但潮湿的空气中飘着阵阵恶臭。"
"奴寻着气味走,走了约半个时辰,隐约看到一片堆积成的小山,越走近气味越重,远远的还能看到类似野狗的兽类,在啃咬撕扯着什么。"
"忍着恶臭走近,发现那竟是一具具尸体堆积成的山,男女老少,应该都是受水涝影响逃过来的难民。"
听到这,楚嫆的手顿住。
他继续说:"各地都或多或少的波及,但这热闹非凡的阜城,似乎没有受到水涝影响,而分明离各县不远,为何都不见逃难到这里的人?"
"那是因为,所有逃进来的人已经被杀死了。"
她回忆着来时所见到,微微蹙眉。
尉迟晏看出她在疑惑什么,轻笑一声,"殿下是不是在想,为何你能安然无恙的进来?"
"那是因为您的路引上有伪造的官府印章,而且还是来自柳县。"
"方才您租房时肯定会出示过,而掌柜则有记录。"
"凡是外地来的人,应该都会不定时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