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轻轻扬着唇角,像是觉得好笑。
如春花般柔软却让朝瑾觉得更为不安。
长鱼姣总是这样。
用最迷惑人的温柔姿态,给出最痛的一刀。
在长鱼姣笑问朝瑾时,白榆便带着宫女们齐齐退出了瑶光殿。
殿中只剩下朝瑾和长鱼姣。
朝瑾无奈的牵了牵唇角,飞扬恣意的眉尾如今是平和的匐在眼上,压的那颗红艳艳的小痣都暗淡了,
“怕你看腻了,自然要躲起来。
世人都说女子最好的武器是眼泪,也不知我的武器对姣姣是否有用。”
长鱼姣微微扬眉,并未想过朝瑾是这样的想法。
有点笨。
不太像他。
长鱼姣走到了窗边,将雕花窗推开,看着窗下的狐尾天门冬逐渐往窗子上攀的茎,便弯下腰用食指戳了戳它。
朝瑾在长鱼姣动作时就走到了她的身边,看她去碰狐尾天门冬,便想起最初相识,长鱼姣在秋日昏黄的日光中,慵懒的笑着,半倚在窗边告诉他,他从未在意过的东西是什么。
“它生的很好,比在携芳阁时胖了不少。”
长鱼姣偏头看了朝瑾一眼,又用两根指头捏了捏狐尾天门冬,丈量出它确实宽了不老少的茎身,
“还真是,从前总瞧着它到没觉着它被养好了。
最初将它埋进携芳阁的盆中时,蔫巴巴的,总看着是养不活了,如今看像能活许久。”
长鱼姣沐浴后并未梳妆,如瀑的青丝只用了一只玉簪松松挽住。
眼下她俯身去探狐尾天门冬,便有几缕顽皮的发丝随着风,拂过朝瑾手心。
很痒。
朝瑾下意识的握紧,又在回过神后松了手。
他怕长鱼姣忽然转身,反拽疼了她。
“不只是狐尾天门冬,金翼使如今也是油光水滑,那日我掂了掂,比体格要赶上玉腰奴了。”
想起指尖埋在金翼使身上的软绒,长鱼姣唇角的笑意不由的深了几分。
朝瑾的目光始终贪恋的停在长鱼姣身上,见她笑,便像又有了劲儿,绞尽脑汁的想再逗她开心些,
“小汤圆和小元宵越发胖,送到携芳阁时就圆滚滚的,如今像是飞也吃力,日日从笼中滑到金翼使的脑袋上埋着,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学来的。”
朝瑾有许多有趣的事儿想说,也想将每一件和长鱼姣有关的事说的详尽可爱,可他真的失去了方向。
只能顺着长鱼姣的话头走,脑海中空荡荡一片,除了顺着长鱼姣的话说,再也没有其他。
至最后朝瑾面上忽然浮现出一点希冀的恳求,
“姣姣,还记得吗,我曾犯了错想要哄姣姣开心,给姣姣唱了一曲儿,你便不生气了,我再给你唱一次好不好?”
长鱼姣这一回是真的笑出了声,连眼尾都沁出了一点泪花。
朝瑾啊,真是被人宠坏了。
连不生气和被他难听的歌声扰的没了折腾他的兴致都分不清。
可是在阴雨绵绵的昏暗天空下,长鱼姣这样看着面如冠玉写满忐忑和不安的朝瑾,难得的想纵容他一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