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白衣缓缓地将事情一一道来,说的是,与柳醉玉先后遭遇两拨人袭击,柳醉玉为保护他重伤,云崖上他施救不成一同坠崖,后面又被人所救,最后遇见赵北宸。
赵正忠眉目阴沉,心中郁气升腾:
只是明面上,就敢有两拨人明晃晃地在猎场里刺杀皇子!一个尚且没有威胁的小九就引得他们如此大动干戈!这是把其他人都当傻子当瞎子吗?这些混账东西,没有一个安生的!
他注意到,赵白衣自己说,是为救柳醉玉坠崖,当即眉头一皱:
“小九贵为皇子,当以自身安危危险,日后万不可再以身涉险。”
他这话近乎直白,隐含不满。
赵白衣轻轻一笑,温润苍白的眉眼显得更温顺柔软,他的声音也是让人魂软的温柔:
“儿臣不孝,让父皇担忧了。”
“但是,儿臣实在没办法看着她在眼前出事。儿臣如今能活下来,能再见到父皇,也要多亏她以命相护。”
“她护儿臣,儿臣,也只是还了她的恩情。”
“哼!”赵正忠冷笑一声。
“你倒是好心,事事想着那小子,念着他的好。”
“可他是怎么想的?”
“他跟谁走得近,朕又不是不知?你说他在拼命护着你,对你有恩,可他那是真的念顾你的好吗?是看重你欠他的那点恩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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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你心中不至于没有分寸。”
他这话说完,赵白衣脸色更为苍白,他垂下眼眸,睫毛像不安的蝴蝶振翅,神情肉眼可见的低落。
沉默过后,赵白衣缓缓开口:“儿臣明白的。”
赵正忠眼睛一眯,注视着他低垂着却平静的眉眼。
赵白衣道:“儿臣不敢说聪慧,却并非不懂人人心向利。”
“只是,儿臣体弱,本就难成大事,如今又无缘武道,无异于废人,她有自己的考量也是正常。”
太软了!
性子太软!
赵正忠听罢,眉头皱起。
赵白衣又道:“醉玉她……独自支撑柳氏门楣不易,作为柳家家主,考虑得自然要多些。”
赵正忠多看了他一眼。
赵白衣抬眸看着自家父皇,语气诚恳:
“父皇,这次遇险,她的确已为儿臣豁出命来,无论是何缘故,都已是尽力而为,儿臣肯请父皇宽容她。”
赵正忠没松口,淡淡地道:“他本就失职,念及伤重,朕不欲重罚,但惩罚还是该有。”
“父皇!”赵白衣着急地艰难地支起身子,“恳请父皇不要降罪于她,为了她,也为了儿臣。”
赵正忠看着他:“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白衣连忙道:“父皇,我与安平侯曾经虽有意见不合,却也并无矛盾,相处也算和睦。而如今,我们之间又有了儿臣相救的情分。”
“儿臣不敢奢求这恩情能束缚人心,可至少对有情有义之人是一道羁绊的枷锁。”
“她今后至少会对儿臣更加礼待,或许还愿对儿臣施以援手。”
“可若是,她尽力相护后重伤之下,却仍旧受罚,恐心有怨恨,伤了同窗之谊。”
赵正忠眼神略深,缓缓开口:“小九倒是心思清明。”
“儿臣不敢有所隐瞒,所说所言,句句真心,发自肺腑。”
赵正忠垂眸掩下神色,轻叹一声,扶他躺好,帮他理了理软枕:
“你啊,这柔软心善的性子不知是怎么养出来的,与你那几个兄长一点都不像。”
“罢了,看在你的面子上,饶他这次。”
“但是,他日后要好生护着你,否则,新账旧账朕一并同他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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