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尚且如此,亲近之人更甚。
面对柳醉玉,薛白芷不得不承认,他没法心如死水地接受。
所以,这将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
昨晚,在某一刻——也许是给她把脉的那一刻,那种毛骨悚然的恐惧突然渗入骨髓。
惊心动魄,刻骨铭心。
柳醉玉犹豫了一下,用另一只手帮他蹭了蹭眼角:“对不起,白芷,对不起。”
她好像有点忽略身边人的担心了。
“我保证,以后一定跟你说清楚再,啊不是,以后绝对好好保护好自己。”
在薛白芷的逼视下,柳醉玉立马改口。
薛白芷收敛情绪,随手拿袖子擦干了眼眶,站起身来:“总之你不可再这般轻视自己的身体,这是一切其他的根本。”
“嗯嗯嗯。”柳醉玉连声应答。
“师兄,麻烦你再扶她躺下。”
“哎哟!”柳醉玉这才想起自己后边还靠着一个人。
已经看了好几场戏的秦霄抿唇,把一切八卦都咽到肚子里,沉默着将人又放回去。
“醉玉,这是我的师兄,秦霄。”薛白芷这才有空正式介绍。
听到这个名字,柳醉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敛起,冲秦霄笑了笑:
“秦霄先生好,‘五毒冷仙’,久仰先生大名。”
“五毒冷仙”秦霄,她在几年前就在薛岁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号,没想到今日得见,还承了人家恩情。
秦霄回了一礼:“见过安平侯,草民不敢当。”
薛白芷笑道:“师兄不必过谦。侯爷,这次还是多亏了有师兄在,你这种伤师兄更在行,我没有师兄那么得心应手,昨天,也是师兄主要帮你处理的肚子上的伤。”
柳醉玉眸光一闪:那这么说?
不等她发问,秦霄已经开口道:“侯爷放心,在下一届游医,只管治病救人,不问其他。”
薛白芷也帮腔:“醉玉,我相信师兄的为人,所以才……”
柳醉玉立刻无所谓地笑笑:“没事,不打紧。还要感谢秦霄先生救命之恩。”
“呵,你好好听白芷的话,注意修养。”
秦霄难得调侃:“这几天多注意少喝水吃东西,便算是谢我了。”
柳醉玉立刻苦了一张脸:
“咱不提这个还能一起好好玩耍的。”
秦霄和薛白芷二人难得一同发笑。
————
此时,卧龙宫中,赵白衣已然醒转,也从薛岁口中得知了自己根基被废,无缘武者、心口落下病根的噩耗。
赵正忠听闻他醒来的消息后,立刻亲自来看他。
赵白衣被内侍扶起,靠在几个堆叠的软枕上,勉力咳了几声,才能开口说出完整的话来:“父皇恕罪,儿臣不便行礼……”
与柳醉玉的断断续续不同,他这个声音发虚,气短,像是下一口气就传不上来似的。
一听就知道肺腑伤势严重。
赵正忠将手轻搭在他肩上以示安抚:“不必多礼,莫要乱动,你好生歇着。”
“多谢父皇。”下不了床,他也不忘勉力抬手行礼。
赵白衣犹豫了一下,问道:“柳醉玉……”
不等他说完,在场的就都明白他的意思了。
赵正忠使了个眼色,接到信号的薛岁立刻道:“九殿下放心,侯爷今晨醒了,现在情况安稳,有白芷在照看。”
他话音一落,众人明显看到赵白衣松了口气。
随后,左右都退出去,薛岁也去煎药,留下父子两人在内。
赵正忠又说了好些“你受苦了”“一定给你交代”之类的,体贴安抚的话,赵白衣一边喝药一边应和着,精神头好了一些。
赵正忠这才顺着话茬,询问起猎场具体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