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灵察觉到齐苏此刻的心情极不平静,不由得伸了只胳膊,温热的掌心轻轻覆盖在嫩滑的手背上。
齐苏是有点心绪难平,然而当他低头俯瞰着背上那只异于常人的发丘指,心里便只剩下了一片暖意。
张启灵的面容大半掩在黑色卫衣兜帽下面,裸露在外的只有几缕密长的黑发,瞳孔深黑如渊,此刻正一错不错的凝视着齐苏那张过分好看的脸。
齐苏无声的回望,眸光透彻明亮,嘴唇微张,有意要说些什么,被这样深情专注的眼神注视着,他内心的急躁竟然奇迹般的平息了下来。
有张启灵在真好,感慨过后齐苏低下头去,干脆拿过背上的那只发丘指,搁在手心轻柔摩挲,触感一如既往美好。
那边解语臣还在充当临时翻译官角色。
“齐秋的死也与小尤季脱不开干系,齐秋杀了很多的人,内心备受煎熬,自责和痛苦一直侵蚀着他良知,在预感到了死亡时间,齐秋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割喉自尽。”
王胖子听的直咂舌。
他余光偷偷瞄向那边你侬我侬的小情侣,思索再三还是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都说打搅人家恋爱脑子被驴踢的,王胖子可不想哪天忽然变成白痴。
圣婴有点不在状况内,他眉头一拧,目光惊讶的看向齐苏,“小九尾你这族人怎么那么单纯,做这行的,性格这样纯真的少有。”
吴斜摸摸秀挺的鼻尖,睨了一个不冷不淡的眼神,他总觉得圣婴是意有所指,暗戳戳的阴阳他。
不过圣婴这会信号器接收不良,没注意到吴斜阴沉沉的目光,嘴碎几句,圣婴便冲解语臣摆了摆手,示意翻译官继续工作。
解语臣眉心微抽,有一瞬想把手里的日记本砸圣婴头上,这货真将他当免费劳动力使唤了,不过解语臣十分有素质跟涵养,懒得跟一般人计较。
缓了下糟糕的心情,解语臣翻过书页,接着讲述起俄罗斯人惊心动魄的故事。
“他小尤季两人见识到了古神的厉害,在喜马拉雅山那带附近,有着一片古远的村落,那里接近古神的道场,他们招惹古神,自然也要由古神驱除。”
“愚昧无知的村民祭祀着邪神,然而贪婪的神是不满足那点祭品的,于是一夜间,所有的村民全部在睡梦中被古神吞噬。”
“昔日热闹繁华的村庄转瞬之间成了鬼蜮,小尤季冒险闯入了这里,他知道了古神的传说,内心狂喜,于是就用祭祀的方式把古神带到东京秘密供奉……”
解语臣的讲述不急不缓,嗓音十分具有韵味,几人听着皆是入迷,见解语臣再次停顿,王胖子有眼色,忙递过去一瓶矿泉水,解语臣不客气,伸手接过,说了许久,他是有些喉干舌燥了。
拧开瓶盖,仰着头喝了几口水,解语臣慢条斯理的擦拭掉唇角的水渍。
齐苏明白过来了。
俄罗斯人供奉古神的原因在这,两个身患绝症的病人临死前最后一博,他们请了邪祟,送走的时候出了岔子,在期间,饱受折磨的俄罗斯人和小尤季琢磨出了疯狂的计划。
只是天命不在他们,精心筹谋划策的计策最终还是失败了,为此甚至送葬很多无辜的性命。
不过齐苏不是这个国家的民众,同理心不浓,做不到同仇敌忾。
俄罗斯人和小尤季胆大包天,他们的目的惊人一致,就是为了活下来,这座庄园就是祭祀古神的场所,难怪暗室里的那些小日子一直出不去。
以齐苏猜想,古神的道场相当于玄幻小说中的结界,但凡被锁定盯上,终归无法摆脱古神的追捕。
吴斜也是感慨颇多,听完解语臣讲述的故事,不知怎么回事,眼前突然浮现出吴三省那张沧桑的面孔。
很早之前,吴三省就说过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吴斜也坚定不移这点。
邪神不可怕,没人祭祀就无法做乱,真正恐怖的是操控这一切的活人,只要心中还有欲沟,就难以填满。
吴斜脑中顷刻之间是瞬息万变。
张海客接过了日记本,随意翻了两页,平静的眸色忽然一沉,他这细微变化很快被齐苏知晓。
齐苏将头凑了过去,眼睛好奇的看向日记本,“你发现了什么,脸色难看的要命?”
张海客嘴边的笑容微僵,胸口立刻后仰,好让齐苏更舒服一点,随后单臂托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手掌刚好覆盖住半边侧脸,语气又轻又软,“乖,别闹腾,我一会跟你说。”
这才是要命的祖宗,明显不长记性,有过几次深刻教训了还敢大咧咧的靠近他。
从到东京开始,他们已经很久没亲密接触过了,食欢是不可避免的,何况眼前这青年有着非常美妙的体验感。
只要尝试过永远忘怀不掉。
张千军万马眼神微动,静静看着齐苏和张海客交颈缠绵的画面,嘴角的弧度不是特别开心,随后长长吐了口浊气。
很快张千军万马挪开晦涩不明的眼睛,这样盯着一个人看,到底是不礼貌的,他是有分寸的,懂得这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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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言嘴角含笑,看着张千军万马慢慢敛好神色,眼中全是不易察觉的兴味,刚才张千军万马有一秒情绪失控。
不消说了,源头肯定来自于他心爱的小族长,张海言有股恶趣,他想看看这家伙能坚持到几时。
反正事情已经那样了,再怎么抗拒也没用,倒不愧张家外族的守山人,就是擅长隐忍,张千军万马的这份忍功张海言是佩服的不行。
张千军万马看了看张海言,嫌弃的神情几乎溢于言表,“蠢兮兮的,你又在琢磨什么坏事?”
“呵呵……”
张海言坐在台阶上,轻轻晃动大腿,笑容愈发爽朗,张千军万马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眉头紧拧着,不远处,圣婴和刘丧默契地抬眸,狗狗祟祟的对视,之后不约而同的选择捧起瓜子。
几人心思各异,明面上还算和谐。
齐苏神色如常,一时也没想到张海客的脑海中竟然全是不健康的黄色废料,晃晃脑袋,那只手掌终于顺水推舟的从脸上挪开,视线继续投向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