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瓷做的小娃娃,颇有中国风的古韵,头上梳着两个唐代仕女样式的发髻,娃娃小的可怜,大概只有拇指的长度。
娃娃面容狰狞诡异,做工粗糙,针脚不规整,并非特别精美,反而像是小作坊出产的物品,正牢牢的镶嵌在小尤季的心口处。
照片冲击力十足,中式鬼片的氛围感拉满,王胖子眼睛不经意的扫过,下一秒直抽凉气。
他眼神片刻的功夫就变得严肃起来,下意识摸向心脏部位,用敬佩的语调道,“这是个狠货,我愿称他为地球最强的男人。”
吴斜表情一皱,做头疼状,实在不愿再听王胖子继续插科打诨,他像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乖乖坐好,接着听解老师讲课。”
解语臣表情难辨,掩在日记本下的手指微颤,看向吴斜的眼神更不善了,难为还记挂着他。
他真的会谢。
黑瞎子敏锐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目光精准的投向解语臣。
双方的眼神不经意的隔空相触,黑瞎子登时扬起阳光灿烂的笑容,手却往前一伸,“啪”的打在了吴斜头上。
“我提供滴滴代打服务,这徒弟是该教训教训了,解老板您继续。”
吴斜不满的瘪嘴,也是有冤无处申,而解语臣看着吴斜挨了顿结结实实的打,闷闷不乐的心情瞬间变好。
解语臣的视线随后落在照片上,轻起着唇,“俄罗斯人的计划很简单,他要用另外的古神去战胜古神,于是腥臭就被他找到了,在苯教的十万龙经里,腥臭是从远古就诞生的邪神,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俄罗斯人想方设法的引渡腥臭到了东京,不久之后他们找到了这栋独特的房子,小尤季利用那些孤儿做实验,后来老太太断绝了他的财务,小尤季感受到了绝望,他开始放弃了,但是俄罗斯人没有他还在坚持。”
老实讲,说到这里,解语臣的情绪稍微有点沉闷,他不是同情俄罗斯人和小尤季。
这两家伙死有余辜,不值得半分怜悯。
解语臣只是感叹,面对绝对力量时,人类能做的实在是太渺小脆弱了。
另外日记本上还描述一段俄罗斯人的心理,他同小尤季关系非同一般,这份感情甚至超越生与死。
打个比方,他们就像分割为二的半身,彼此灵魂牵引相互牵绊,共同经历几多磨难,早已离不开彼此。
但小尤季有那样强势的母亲,导致俄罗斯人在面对老太太的时候,心里非常不舒服,他着重写了内心深处的一些情感。
他患上绝症之后精神一直处在恍惚中,齐秋是他意外相识的,转折的契机也在这。
齐秋主动搭的话,帮俄罗斯人赶走了身上的古神,但是引来了更邪恶的腥臭,于是齐秋自愿出手帮忙。
所以齐秋不是被害死的。
吴斜听了详情经过,若有所思的眨眨眼,“我怎么听着,他好像很爱小尤季,但小尤季一点不知情。”
王胖子也有这样的感觉,他还纳闷,这外国人貌似也不开放,喜欢竟然直说出来,跟张千军万马一样,搞温水煮青蛙那套。
多学学这些张家人,感情从不藏着掖着,爱上了便光明正大的强推,管他愿不愿意。
胡思乱想了会,王胖子微微低头,飞快揉碎脸上逐渐变猥琐的表情。
张启山听完整个故事,对那娃娃有着强烈的兴趣,他轻声问解语臣。
“娃娃来源查得到吗?”
解语臣眉梢向上一挑,调整好心态自信一笑,“浪费点时间而已,不是难题。”
齐苏拍拍腿上的灰尘,牵了张启灵的手站起身,“故事讲完了,那我们也该回国了。”
刘丧眼前微亮,他早归心似箭了,嘴上也在抱怨,“什么时候走,这破地方越待越没趣,吃喝住行样样不合我心意。”
齐苏瞬间失笑,他鼓鼓脸颊,腮侧边的肉微微膨胀,像只欢快进食的小松鼠,看来不止是他有归国的心思。
小主,
下午时分,郑景营贴心的买了几张头等舱的飞机票,一行人收拾好东西,立刻踏上了回程的旅途。
由于还有难题没解开,解语臣索性在飞机上研究起了日记本,他把娃娃的模样重点标出来,发了份文件给远在京城的解然。
但其实,解语臣有几句话没说,他小时候见过这玩意,是在一次解家的盘口村里,他那时年纪尚幼,因为娃娃诡异的很,所以他记忆犹新。
张海客看着解语臣眉间的神色有几分莫名意味,瞥来的目光也多了沉思,“解当家好像曾经见过这东西?”
解语臣合上日记本,瞧着近在咫尺的张海客,因着不美丽的童年记事,心里忽而带了些异常情绪,尤其是这张脸酷似吴斜,更容易让他联想到正主,他摆出如沐春风的微笑。
“是见过,这年头很久了。”
语气客套,话是冷的,张海客脸色微僵,身后传来几道轻快的笑声,张海客最后叹了口气,“花儿爷迁怒是不对的,你该是非分明。”
解语臣从容的换了下坐姿,表情未变,完全把张海客当苍蝇叫唤。
齐苏听着那边毫无营养的私语声,心里是泛不起一丝丝波澜,他戴上眼罩,身体向后靠拢,干脆眼不见心不烦,解语臣心情不好还上去撩拨挨骂纯粹是活该。
晚霞映日,倦鸟归巢。
一行人重新踏上了祖国的土地,一下飞机,王胖子精神疑似回光返照,脸上根本看不出长途奔波的倦态,还没站住脚,拉了吴斜就去机场小卖铺买烤肠。
对此,王胖子还挺有意见,边嚼边发牢骚,“小日子这国家就是不得劲,吃的东西分量小就罢了,连根烤肠都买不到,下次给再多的钱也不去那鬼地方了。”
张千军万马看一眼时间,都快六点了,他招了几辆计程车,在路边简单的挥手告别,便熟练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