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将被吴起不拘一格的“跳蛙战术”震撼到无以复加,根本没有同兵家亚圣交手的勇气,于是以太子申的手令借坡下驴,宣布归降。
唯一硬骨头的是阴晋城,这不仅令吴起意外,更令太子申吃惊!
太子申亲自任命的阴晋守将段喜,呈现出不一般的硬骨头精神,发动满城军民共同上城,连老弱妇孺都一起上了,将阴晋城防守得如同铁桶一般。
阴晋作为西河首府,西河守的驻地,是吴起最熟悉的地方,他对这座英雄的城池心生感叹,不想在此大动干戈,于是将太子申亲自带到阴晋城下,令他对城上的段喜劝降。
太子申的车驾出现在阴晋城下,段喜黑着脸一言不发,从这架势看,太子被俘,已经是铁一般的事实。何去何从,段喜面临着艰难的抉择。
“段喜!”太子申有气无力地叫着:“为了城中军民性命,降了吧!”
段喜向太子遥遥一揖:“公子,请受臣最后一拜!”
太子申迷茫地看着段喜,段喜这家伙是不是傻了,为什么不叫“太子”,而叫“公子”?
“当日,君上命臣随扈太子。从公子被俘之日起,太子之位就已不存,魏国没有被俘之太子!故臣之使命业已完成。”
“公子当日命臣为阴晋守将,命臣紧守阴晋,防范来敌。当日之时,公子尚为太子,太子传令,臣不敢不奉。今太子已不复存在,恕臣难领公子之命!”
太子申又羞又气又怒,自己被敌军俘虏了,连曾经最亲近的属下都敢如此羞辱自己,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以至此哉?!
吴起随即命人请回太子,亲自上前劝降:“段老弟,识得吴起否?”
“吴将军大名,天下谁人不知?不过当年段某守邺城,无缘领教将军治军手段。”
吴起点点头:“邺城守将翟徒,与起约为兄弟,想必是段老弟老上司吧。”
“不错!”
“翟徒,昔魏相翟墴之后,翟氏于魏,有累世之功。而翟将军屈死狱中,魏人皆以其冤而悯之。段老弟独不闻乎?”
翟徒之死,其实是列国诸侯尔虞我诈的产物,只是世人都不知道,当年翟徒其实是死于赵军刺客之手。
但是这笔账,牢牢地记在了魏武侯头上,成为魏武侯刻薄寡恩的一例罪证。
吴起今天搬出这段往事,试图打动段喜,动摇其守城的决心和战斗意志。
段喜根本不为所动:“吴将军,君待臣以礼,臣事上以忠。段氏世蒙魏君之恩,不敢不报。”
吴起道:“段老弟开城,不算降敌。肤施城中,尚有缓侯,不亦魏氏之血脉、武侯之爱子乎?”
吴起这是想起了当年巴宁的往事,意图给段喜一个下坡的台阶,给他留出一段缓冲的时间。
随着汉王“尚同”大业的推进,以及魏国的不断衰退,段喜或许就会同巴宁一般,逐渐归心。
段喜冷静地答道:“吴将军不必多言,攻城吧,段喜不才,愿领教吴子兵家手段!”
大九早就看不惯段喜这副又拽又酷、又臭又硬的德行,他咆哮道:“武安君,下令攻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