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作决死斗争” (2)(1 / 2)

红军统帅部向保卫莫斯科的各条战线上的指战员通报了1941年11月17日在莫扎伊斯克防线的沃格克拉姆斯科地带爆发的一次小规模战斗,这场战斗的规模确实很小,红军方面的参战者只有28人,但他们表现出的勇气却足以震撼千军万马。

在见习政治委员克洛奇科夫索耶夫少尉的带领下,这支隶属于哈萨克第316师的反坦克排依靠极为有限的装备,同威胁师侧翼的德军装甲部队展开了殊死搏斗。面对汹涌而来的德国坦克,他们依靠一门45毫米反坦克炮、两杆反坦克枪和许多反坦克手雷艰难抵抗,在战斗的最后,甚至有几名无畏的哈萨克士兵怀揣反坦克手榴弹躲在弹坑里装死,然后在德军坦克即将碾过头顶的时候一跃而起,与敌人同归于尽。

28名指战员最终全部牺牲,他们不仅为红军和红海军的同志们留下了一座不朽的精神丰碑,还留下了一句催人奋起的口号:“身后就是莫斯科!Москва3анами!”

其实克洛奇科夫所耶夫少尉的原话是:“俄罗斯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我们的身后就是莫斯科!”但这句话相对于战斗口号来说实在有些长,甚至足以当作一个简单的战争动员。而且并非所有官兵都是俄罗斯人,“俄罗斯虽大”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号召力。

就像步兵316师的绝大部分官兵都是哥萨克人,他们背井离乡奔赴战场,保卫的只能是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联盟,而不是什么“大俄罗斯”。

潘菲洛夫28勇士的事迹不止令427团的苏联军人动容,就连罗贝尔等法国飞行员也钦佩不已。

卢申科结束会议后不多久,通讯兵又来到了飞行员中间,唤罗贝尔去团部接电话。

电话是比约特从莫斯科打来的,他先向罗贝尔就其获授红星勋章以及击落第六架敌机二事表达祝贺,然后又向他传达了一个好消息:“自由法国晋升了你们所有人的军衔,你和阿尔贝特少尉晋升中尉,另外两位飞行员晋升少尉。此外,我们还将从北非抽调飞行员赶赴苏联参战。”

“那感情好。”罗贝尔对晋升没什么感触,但却十分期望自由法国向苏联增派人手,“苏联远比英国更值得我们帮助。”

“哈哈,没错,就算英国人没那么恶心,也远比不上苏联人勇敢。”比约特在电话那边笑道,“现在莫斯科这里到处都在宣扬潘菲洛夫师、波多利斯克军校生和第4坦克旅的战斗事迹,他们的事迹确实伟大,但并非遥不可攀,你的养父就曾经立下毫不逊色于潘菲洛夫师的功迹。”

罗贝尔当然知道比约特为什么突然提起自己的老爹,于是他决然回复:“我也不会辱没我的养父。”

“我当然相信你,克吕尔少尉。”比约特对罗贝尔的表态深感满意,并没有听出后者语气里的异样,他继续同罗贝尔商议了如何安顿法国飞行员的伤员。

法国飞行员参战不足两月,虽然幸运地无一阵亡,但如今还能升空作战的也只剩了罗贝尔一人:拉帕奇诺已经确定残疾,恐怕只能退伍,往日还算帅气的斯蒂宾脑壳都少了一块,还不清楚能留下什么后遗症,骨折的阿尔贝特估计至少三个月之内是没法升空作战。

比约特建议把他们全都送回到自由法国境内,毕竟除了阿尔贝特,其他两名伤员对苏联人来说都成了纯负担,尤其是现在苏联什么物资都紧张。

“他们都是相当不错的飞行员,回到咱们那边伤愈后还能帮忙训练新手,多米尼克上校可一直嚷嚷着缺人呢。”

“多米尼克长官已经升任上校了啊?他现在还好吗?”

“据说最近有点上火。”

“哦?”

“买不到好飞机。”比约特解释道,“英国人只肯给我们老旧型号的喷火,如果不是多米尼克上校跟他们据理力争,英国人甚至打算把已经完全淘汰了的飓风给我们,简直就是打发乞丐。”

“那美国那边呢?”

“美国人只打算给我们P-40,不过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好飞机。倒是你的养父戴泽南准将在美国召集了一批飞行员志愿者,法国人美国人都有,他们准备到北非来作战参战,据说其中还有一个着名飞行员。”

“谁呀?”罗贝尔有些好奇。

比约特在电话那头思索了一会,终究还是没能想起那个人的名字,只能回答:“我对飞行领域不熟悉,不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了,只知道他是咱们法国飞行员的先驱,还是个作家。”

“安托万·德圣艾修伯里?”

“或许是吧,那个人确实有个贵族姓氏。不说这些了,大后天有一班开罗来的飞机,我明天就派人把阿尔贝特接到莫斯科,红空军也批准了,你记得和你们团长说一声。”

罗贝尔答应下来,挂掉电话后立刻向李尔斯维克和卢申科说了比约特的安排,两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出于这两个月来与法国飞行员并肩作战的情谊,两人还决定为阿尔贝特办一个欢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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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里连食堂和俱乐部都被炸了,这个欢送会的寒酸程度可想而知。不过阿尔贝特不仅无意挑剔,甚至生出惭愧之意,特别是在得知所有法国飞行员只有罗贝尔还留在团里继续战斗之后。

这个本为法国飞行员建立的歼击机团,如今竟只剩罗贝尔一个法国人还能继续作战,对法国人而言实在有些尴尬。

卢申科为此宽慰阿尔贝特道:“这个团只是为方便苏联飞行员与法国飞行员交流而设立的,它自始至终都是红空军的部队。我们本想借此机会同贵国飞行员交流技术、分享经验,只是形势所迫,不得已之下,红空军才让我们承担了远多于最初设想的战斗任务,这是红空军的问题,不是法国飞行员的问题。”

李尔斯维克同样感慨道:“你们参战以来,带领苏联飞行员驾驶落后机型前后击落敌机12架,你们四个人的战绩就有8架,这在红空军里也算不错的了。考虑到我们以执行对地攻击和护航任务为主,能有这种成果已属不易。”

这个过分寒酸的欢送会一直持续到晚上十一点,没有美酒蛋糕,只有烧酒烤土豆。新来的几个苏联飞行员兴致好得出奇,但罗贝尔看得出来,他们闹腾的动作下隐藏的是惶恐的心情,红军歼击机部队的伤亡率即使难称最高,也仅轻微落后于前线轰炸机部队了。

想到这里,罗贝尔起身离开板凳,坐到阿尔贝特的床边,拍了拍自己这位老战友。

“嗯?”

“我想让你帮我寄两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