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家具小而少。
其实周至挺喜欢这种风格的,极简,尤其是藤编的沙发配实木纹的茶几,很耐看。
对面同样是一个实木纹理的小电视柜,柜子上放着一台二十寸的彩电,两边各摆着一个破瓦罐,插着干莲蓬和河边常见的荻花。
江舒意就轻轻拉了拉周至的衣角,示意他看,觉得这整体搭配真不错。
“何二嬢呢?”周至问道:“大姑我从闻酥园带来的点心,您到时候给她分一点。”
“何二嬢在呢,一会儿听见你的声音准过来。”大姑笑道:“咱这层啊,就是我,你大勇哥,还有你何二嬢跟刘姨。”
“都是熟人!搬家请客都是合办的,几家开门,楼道那儿也摆了两桌,敬酒都是串着的。”
“可惜啊我错过了大热闹!”周至笑道:“哟,二嬢,刘姨,刚说到你们呢!”
刘姨还是那么富态,不耐热,手里还拿着葵扇:“我就听着声音是肘子,过来看看当真是!这小姑娘面熟,是楼上江家的吧?”
周至赶过去扶何二嬢入座:“是的,她是我同班同学,叫江舒意。家住在四楼。”
“舒意,这是何二嬢,这是刘姨。何二嬢是当年纺织厂的工人代表,是大姑的师父,救了我爸的命。刘姨的儿子跟你大伯一家是同行,不过大伯和武哥是陆军,他是海军,保密单位。”
江舒意在两位老人进门的时候就站起来了,乖乖道:“二嬢好,刘姨好。”
周至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夹川的特有风俗,嬢和姨的称呼是称呼高自己一辈儿的长辈,但是在这里又似乎变成了约定的称呼,不管那一辈儿的,都管二人叫二嬢和刘姨,其实真实按辈分称呼该叫“婆”才对。
“小姑娘长得真漂亮啊。”何二嬢牵着江舒意坐下,啧啧称赞:“这就跟电视和挂历上的人儿差不多了。”
“你们在菜坝酒厂忙活少见着。”刘姨笑道:“我是见过好几回的,当时就在想咱楼里咋来了个这么漂亮的闺女,却不料还是肘子的同班同学!”
按道理讲江舒意爸妈也算当年的名人,不过江桥为杜雨芬搅闹起夹川风雨的事儿,在更老一辈儿的人眼里不见得是什么好名声,因此周至也不敢将话题朝那边引,只说道:“舒意的学习很好的,班里都是前三。”
老一辈儿心里有个概念,学习好就是可以为所欲为,于是几个老的看江舒意的眼光又变了。
何二嬢就说道:“我就说咱们这儿风水也挺好的,当年二狗不也是参海军考军校,做了大学生又当了干部?秀琴放着这么好的房子不住,换我可舍不得。”
“给咱们修房子那刘老板,人可是在城里有房的,修好竣工立马装修搬过来了。”
“其实老妈是有点傻,”周至笑道:“要是怕变风水,那也简单,他们过来,让我自己一个人住那边不就得了?”
“可会胡说!”刘姨拿蒲扇打了周至一下:“一家人在一起才和美,再说你都高二了,一年过后就出去了,家里人舍得?”
大姑将西瓜切了出来:“来大家吃西瓜,我还是吃不惯冰的,这是水缸凉水镇出来的。”
“你们知道不?我发现了用自来水的法子。”刘姨扇着扇子,尽量营造神秘感,感觉自己就是诸葛亮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