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沈瑾白冷冷地道。
“所以,我才在柜台看着,看了好几天,今天一下子来了六扇门的和北斗庄的两拨人。我本以为我兄弟招惹的是北斗庄,江湖上的确有所传言。我就故意在这里想让一些人看见我,如果那些人知道我和我兄弟的联系,看见我藏东西,肯定会来找,我到时候只需要把来找的人困在地窖,然后就去青楼给他报信,就可以了……”蒋安说着,又问沈瑾白,“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可以放我走吗?”
“等一等,”沈瑾白说着,想了想,又问,“你那兄弟,不会刚好名叫吴浑吧?”
蒋安睁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也是冲着他来的?”
“六扇门要捉拿青门寨匪徒,但并非追杀,”沈瑾白说着,又打量了一遍蒋安,“可我觉得,你的话还没说完。”
“什么?”蒋安有些愣。
“青门寨匪徒逃亡时是七人,为何只有吴浑一人在九江城内?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你可知晓?”沈瑾白问着。
蒋安听到了这个问题,眼神明显不对了,慌慌张张地避开了沈瑾白的视线。
“你果然有所隐瞒。”沈瑾白说着,便举起了匕首,二话不说,就要向蒋安的大腿上狠狠刺去――
“别别别我说,”蒋安都快哭了,“他们死了!六具尸体,齐齐整整的,都在城外小树林里埋着呢!出了北门走二里地就是!”
沈瑾白的匕首在刺到蒋安的腿前及时地停了下来。而萧非听见这话,也不禁惊异地回过头去,看向蒋安,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沈瑾白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审问蒋安身上,因此并没有注意到萧非此刻过分惊异的表现。她只是问蒋安:“是谁杀的他们?是吴浑吗?说!”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蒋安实在是被沈瑾白吓着了,“我只知道,那天晚上我见到他时,他浑身是血,问他什么他也不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瑾白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蒋安的眼睛,半晌,她终于放下了匕首。
“萧姑娘,烦请你驾车,我们出城,去城外小树林。”沈瑾白道。
“哦,好。”萧非听见,连忙出了车厢坐在了前面,抓起缰绳,便十分熟练地驱车而去。
“这回我相信你把知道的都说了,”沈瑾白说着,掀开帘子看了看,天已经全黑了,她放下帘子,又退回车厢,轻声对蒋安道,“我知道你也并非什么穷凶极恶之人,因为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在地窖里铺满干草,等有人进去就往里面扔一把火,然后压上铁板巨石,还有那梯子,那是万万留不得的……总之,还好你没有这么做。”
她说这话时,表情如常,可语气阴森了不少,仿佛变了一个人。蒋安听了,神不禁色一变。
萧非在车外,隐约听见沈瑾白说了什么,虽没太听清楚,但也听见了几个字眼。但她眼里毫无惧色,反而又出现了那热烈的兴奋……近乎疯狂。
沈瑾白说着,理了理衣襟,又正了正头发,这才又对蒋安说道:“今日之事,我便先不和你计较了。不过在我住在你酒楼的时间里,你要保证,只听我一人差遣。六扇门不是为了杀你兄弟而来,但其他人却是在追杀他,两害取其轻,你该知道听谁的了。”沈瑾白说着,拿着匕首在蒋安面前晃了晃,终于收了匕首。
蒋安被她吓得脸都白了,半晌,才终于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明白了。”
马车一路向北驱使,不多时便出了城,到了城外小树林。三人连忙下了车,便要去寻埋尸之地。
“埋人的地方在哪?”沈瑾白问。
蒋安见了沈瑾白刚才那副阴恻恻的模样,无法,只得道了一句:“我带你们去。”说着,便主动在前领路,沈瑾白紧随其后。而萧非则远远地跟在沈瑾白身后,看着沈瑾白的背影,若有所思。
“到了,”走了一小段路,蒋安便停了脚步,他身前,是一片松软的泥土,“那天走的匆忙,没来得及深埋……不过吴浑等这段时间过去,他会来处理的。”
沈瑾白走了过去,看了看地上的泥土,又看向蒋安,道:“挖吧。”
天已经黑了,城外的小树林里格外的阴森,月光根本照不进来,连个影子都是隐隐约约看不真切的。蒋安明显有些惧怕:“姑娘,这不妥吧,他们已经入土了。”
“不看尸体,便不知他们是怎么死的。”沈瑾白说。
萧非见状,想了想,忽然凑上前去,对沈瑾白道:“沈姑娘,陈大哥说我们只是来抓青门寨匪徒的。如今这些匪徒已经死了,我们其实只抓吴浑便好了。陈大哥说,别的事情我们还是少管,省的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