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天黑时分,前方火光乍起,却又传回已截到大批粮草的讯号,淳安王大喜,士气亦大受鼓舞,补给既然已经有着落,淳安王当即决定犒赏三军,而后一鼓作气直入京城,以大军压境,直逼妖后退位!
夜间风大,军队扎营野外,温度也很快降下,体感上算是凉爽舒适,加上集体加餐,人心甚至有些亢奋。
不少人趁着这一晚喝酒吃肉,吃的起劲了,围着篝火开始载歌载舞,丝毫不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悄悄潜伏进京的队伍。
陆秋白冷眼旁观,这样一支军队也不知到底怎么凑起来的,白日里看上去还挺唬人,到了这种时候,那些军纪什么全都抛诸脑后了,就连将领也未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恐怕她们拉出来的大旗扯出来的那些理由,连她们自己都相信了吧?
什么为民除害,铲除妖后,清君侧的,淳安王恐怕已经将这个江山都提前当作他自己的了,完全没有身为反贼的自觉。
一行人忘乎所以,尽情地饱餐一顿,将前几日节省的米粮肉算是一顿全吃了回来,粮食的消耗十分惊人。
若是李自晖在这里,恐怕还会与淳安王提醒一二,不过现在嘛,本有些作用的宋牧被淳安王自己疏远,弃之不顾,这样多年追随的心腹尚且劝不动,还有谁愿意上去触霉头?
热闹的人声回荡在空旷的山谷里,陆秋白拎着一壶酒,往山林里走去。
不过才行出二十步的距离,就见一抹寒光横档在她脖颈之前。
待看清面前之人的身影,陆秋白笑吟吟道:“宋大人这是何意?”
宋牧自阴影中走出来,微弱的火光映在他眼瞳之中,跳跃着危险的火焰。
“你有异心。”他肯定道。
陆秋白却当面前的刀光不存在,镇定自若道:“哦?我与王爷同在一条船上,他生我便生,他死我便会死,你凭什么这样离间我二人?”
宋牧寒声道:“离间?好一个离间!我跟随王爷谋事三年,竟然比不上你追随不过一个月!”
刀光逼近一寸,他几乎有些咬牙切齿道:“你究竟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药,叫他如此信任你!”
陆秋白捏开刀身,意味不明道:“迷魂药?宋大人应该问问自己的心,是否真的和王爷同在一条船上。”
宋牧拧转刀身:“我是什么心我自然清楚,倒是你!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迷惑王爷,不过只要你死了,此局自然消解!”
陆秋白指上被划开一道血口,迅速一个避让,躲开迎面劈来的刀刃。
宋牧这才发现她身法灵巧,惊道:“你竟会武?”
陆秋白衣角微摆,好整以暇道:“宋知州何必如此惊讶,该惊讶的应该是我吧?您一介文官,竟然动刀动枪的,好似武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