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韶方明白自己做了件什么蠢事,连忙收起泫然欲泣的势态,将图卷回袖子里,道:“那我这就放回去!”
陆秋白点点头:“快去吧。”
李韶收起脸上的惶然,又是如平日一般的温顺姿态,看起来十分无害,仿佛永远不会攻击人。
陆秋白将这些变化都看在眼里,若有所思。
在她即将掀起帘子出去的那一刻,出声道:“等等。”
陆秋白走近两步,低声道:“若想有用,或可留意一番往来之人都是什么身份,是否留有书信一类。”
李韶抬起头,对上她平静的目光,浅浅应道:“好。”
自从与旁州总督军会合之后,行军的速度猛然提升,前锋军为刺探,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中军紧随其后,同时一路招兵买马,逐渐积攒起声势来,粮草最后,不过仅仅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淳安王将粮草锚定在赈灾粮上,以索要赈灾粮的名义向邻近的各个州府或多或少借来不少粮,又兼之多年积攒的家底尚可支撑几日,更有朝廷从京中送往阳州的赈灾银粮可以半路拦截,单就粮草这一块,物资可算是十分充足,丝毫没有后顾之忧。
不过月余的时间,中军已经行至云州,距离京城只有十日路程。
随军的粮食只剩下三日,而原本定好借粮的云州却突然反悔,闭门拒绝她们的任何请求。
淳安王不想先失了士气,准备一鼓作气攻入城中,纠集前锋破开城门,迎接她们的却是空空如也的街巷,早已扫荡干净的粮仓,就连一片布衣都没给她们留下。
淳安王第一战就碰了个软钉子,一时很是窝火,眼看准备充足的军粮忽然之间断了供给,当即便要加紧行军,提早拦下朝廷发下的第一波赈灾粮。
陆秋白此时已经取得淳安王的基本信任,军中行动相对自由,加之由于李自晖年迈体弱,并不适合长时间行军,故而只是跟着后军,而陆秋白却被淳安王带在中军,紧紧追随前军而走。
“越是这种时候,王爷越需要沉住气,不可急躁。”
陆秋白手拉缰绳,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淳安王看着她运筹帷幄的模样,焦躁的心情也安定几分,此人看起来虽是个普通书生,却一次次地料事如神,最初还只能同李自晖一般随轿而行,不过三五日的的功夫,就已经能够独立上马,且随军这么久丝毫不见疲态,足见其深藏不露。
幸好当初没有草草将人杀了,否则岂不是平白损失一员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