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多问过一句:“你们这里没有能处理这样伤情的医师吗?”
那女子劫后余生般道:“二位有所不知,我们这只有一名医师,每日接诊无数,忙都忙不过来,何况这样棘手的伤情,她一般是不接的。”
“今日多亏恩人援手,否则小女性命恐怕不保,妈祖娘娘在上,定会保佑恩人平安顺遂,诸事如意。”
陆秋白倒是听说过沿海地区有百姓信奉妈祖,不过未曾想阳州这个地方同样如此,转而又问:“你们这里都是女子出海捕捞吗?”
那女子点点头:“是的。”
“这是为何?我听说有的地方甚至不让女子登渔船,”
“大家为了生计,自然顾不上这许多。”
见那女子神色躲闪,被如此一问,显然对她有些防备起来,陆秋白也就不好再继续追问,姜林见状不经意道:“出海是险中求生存,还需爱惜身子,莫要太过逞强,待修养好之后再去不迟。”
那女子连连应下,二人走后,陆秋白才问道:“方才你为何那样说?”
姜林解释道:“伤者身上还有旧伤未愈,这次又因触礁而重伤,想必是着急下海,否则不至于如此冒险,若非有旧伤影响,大概不会伤得这般重也不一定。”
陆秋白若有所思,看来此地的风俗习惯与别处大不相同,但其中内因暂时还不得解,或许这背后颇有文章。
不论是何缘由,单单是此地女子出门讨生活的风俗盛行,也大大勾起了她心中的兴趣。
她总感觉冥冥之中有着更多的更深的内因和机会等着她去探索。
回到客栈之时天色已晚,二人收拾一番就要睡下,却听得隔壁隐隐有啜泣之声,陆秋白本不想多生事端,但这啜泣声隐隐约约,却不见断绝,甚至还有愈演愈烈之势。
姜林经过一日的高强度义诊,又经历了一场精神高度集中的急救,此刻精神已经十分倦怠,却又被这一丝声响吊着,睡不踏实。
陆秋白与她轻声知会一声,披衣执烛前去查看。
经过一番辨认,她觉得声音正是从对面的屋子传出的,加之屋内似有幽微的烛光,更加印证里间有人,于是她收整声音,调整仪态,平稳地敲响这间屋子的门,柔声问道:“姑娘深夜啼哭,可是有何难事?不妨说来听听,也许在下可以襄助一二。”
在她出声之后,啼哭声有短暂的断绝,而后一个轻巧的脚步声渐渐靠近木门走来,只见木门略开一条缝,却是一个眉目威严的女子,完全不似啼哭不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