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瞒回头,不屑道:“一只簪子,能值多少钱?”
趁着刘瞒回头,许术突然暴起,一把将刘瞒的头扯了过来,没命似的往地上砸。
刘瞒没想到许术一个文弱书生竟会拼命,一时被他制住,动弹不得。
许术翻了个身,骑在刘瞒身上,顺手拎过旁边的梨花木椅,朝着刘瞒右腿的关节处,死命地砸去。
同朝为官的谢清明、严裕和贺璋三人,目光淡然,皆是冷眼旁观。
打了一阵,终是严裕看不下去,姗姗来迟地将许术拉到一旁,“许大人消消气,闹出人命可就不好了。”
刘瞒龇牙咧嘴的,拖着断腿爬不起来。
严裕只得又将刘瞒搀了起来,嘴里嘟囔:“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个天香楼的妓子。”
心叶眼中含着泪,朝屋内众人福了一礼,哭哭啼啼地退了出去。
刘瞒拿衣服下摆去擦头上不停渗出的鲜血,又觉断腿实在难受,皱眉喊疼。
“贺大人,去帮刘大人看看吧。”谢清明语气平淡,吩咐道。
贺璋起身过去,看了一阵,道:“没什么大碍。按时用药,月余便能好。只是这一个月,就要辛苦刘大人拄拐了。”
“多谢…贺大人…”刘瞒疼得直皱眉,可仍在叫嚣:“既然许大人不疼心叶,刘府空虚,过几日我便替心叶赎身,娶过门。”
“你敢!”
许术登时起身,双眼圆睁,看着是要再打刘瞒一顿。
刘瞒有些怕了,缩了缩脖子,“我说着玩呢。”
谢清明看了整出的闹剧,实在是有些烦了。
刘许两位大人在天香楼为一个姑娘大打出手,传扬出去,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
谢清明终于另起了一个话题:“陈相近来如何?”
气氛再次凝滞,百里相倒是终于停下给祁风夹菜的手,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
祁风回想那日相府所见所闻,脸色苍白,刚才咽下去的饭菜几乎都要立刻呕了出来。
严裕道:“谢大人问我们,我们如何得知?那日不是谢大人带着人去的相府吗?”
“相令不敢违,谢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谢清明说完,就心虚到手抖,不敢再看百里相。
“我知道。”清亮的女声忽然穿透耳膜,直入众人耳中。
谢清明和祁风都直直望向百里相,百里相面目依旧冷然,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百里棠和百里康是你带去相府的,他们的母亲百里惜已经疯了,我今日来天香楼,烧的就是百里惜的卖身契。”
百里相开口唤道:“谢清明…”
谢清明猛然一个激灵,看着百里相清如泉水的目光,又看了眼匆忙低头、明显不自在的祁风。
“嗯。”
“陈兴任昭阳丞相多少年了?”
无人敢应,气氛已经不是凝滞,而是诡异了。
停箸,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