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得知旧都落入卫钧手里怔了许久都不曾说话,心里不解,他怎么那么快就打到了金陵?
崔光源心中焦急,急命人去把骆琏的家眷抓来。到了安远侯府,骆琏的大儿子骆迁早就跑了,只有骆琏的母亲张老夫人端坐在大堂,穿了朝拜的大衣裳,见了来人丝毫不慌,手举免死金牌朗声道:“既然打了败仗就要抓了家眷,就把我带走吧。”
崔光源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骆琏做的不过是当初自己做过的事情,也不知道他选的主子运道如何。
韩天忌却觉得自己运道着实不错,这阵子脸上都是笑意。自从搭上了南康王这条船,白莲教在长江沿岸的传播愈广。
秋日里营救蒋维清家眷那事出了差错,险些失手,幸好还有第二路人马,把他们救了出来。这下子鼓舞了军心,从荆州打到芜湖,不过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一路势如破竹,见城破城,如入无人之境,这会竟杀到了金陵来。
“怎么样,我就说了吧,跟着南康王混,咱们白莲教早晚成为天下第一教!将来咱们的圣坛遍布大兖,比寺庙、道观还要多!”韩天忌喝了酒,越发啰嗦,看着任逍遥豪言壮语说着。
任逍遥瞧着他脸上的红晕皱紧了眉头。当初他在金陵时,便有朝廷的人跟他联络,想要笼络他,他都推了。
任逍遥始终觉得白莲教这种民间组织不该和朝廷牵连上,不然沦为朝廷鹰爪是迟早的事。这三四个月里,韩天忌背着他做了些什么事,他不说全然清楚,也猜出大半了,韩天忌果然把白莲教捧到了南康王面前,让白莲教徒成为南康王见不得人的刀。
“大哥,狡兔死,走狗烹,你就不想想以后吗?”任逍遥在韩天忌耳边低声吼了一句,韩天忌却好像没听到,抱着任逍遥不放,嘴里哼唧着:“柳姑娘,你别跑,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任逍遥脸色变得难看,拖着韩天忌回了他的屋,把他扔到了床上,一个人去了外头散心。
眼看着要过年了,往来的行人脸上却不见喜色。南康王带着先帝三子卫垚占了金陵城,也不知京城那边会不会打来,这个年也不知该怎么过。
秦淮河上却仍旧热闹,不管是谁做了皇帝,秦淮河的花娘也不缺人来睡,这会天气冷,家家花楼上都烧了炭盆,热气烘着脂粉香,一进门就把人薰倒了。
任逍遥到了从前常去的花楼,叫了相熟的花娘,才知道那人已经赎身,跟着客人远嫁走了。
任逍遥惆怅片刻,没了喝花酒的兴致,正要走,一个年轻的花娘上前来拉住了他的衣袖,口中娇笑着:“好哥哥,怎么来了就要走?”
任逍遥一巴掌打落了那花娘的手,他身上这件袍子是珺珺亲手做的,不是谁都可以上手摸的。
任逍遥转身回了白莲教的落脚点,去找柳春珺说话。
玉沙捧了一壶热茶进屋:“圣女,这是教主昨日让人送来的茉莉花茶。”
柳春珺凝眉,韩天忌什么时候打听到了自己喜欢喝花茶?她正心烦时,任逍遥撩了帘子走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