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才是我要的效果。
陈望暗自窃喜,今晚做的这一切都是要让谢安之子谢琰,谢安外甥羊昙表态,既然他说话了,这个功课就做足了。
“瑗度,你言重了……”陈望沉吟起来。
此时,外面已经传出了“噼啪”的声响,分明是木板砸在血肉之躯上的声音,令人直起鸡皮疙瘩。
“住手!且住手!”随着尖叫声,羊昙也从座榻中跳起。
堂外的“噼啪”声响停了下来。
羊昙的尖厉嗓门大家都习以为常,他摇头晃脑道:“伏波将军非但无罪,而且有功!”
众人包括陈望一起看向了羊昙。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羊昙一边说一边走向了大堂中。
陈望暗笑道,你TMD 长篇大论就是四个字“未雨绸缪”,何必这么繁琐的表述,但又一想,也不怪他,“未雨绸缪”在明代才由朱柏庐在《朱子家训》中提出。
出处正是羊昙的迂腐长篇大论。
无非是讲在天还没下雨时,应该先把窗户关牢,到下了暴雨再关就晚了。
只听羊昙在众人听得云山雾罩,莫名其妙时话锋一转,接着道:“当今天下,只有氐秦和我大晋,而氐虏觊觎江东已久,我闻氐酋苻坚已征服鲜卑代国,拓跋什翼健也为其庶长子拓跋寔君杀死,据卑职推测……”
说罢,羊昙得意洋洋地停住了话语,环顾四周,向陈望拱手道:“氐虏很快将南下,平北将军明鉴,伏波将军此次统兵无论如何也是检验了长江防线的防御状况,应禀明圣上,赦伏波将军戴罪立功,充作士卒也强似入廷尉府大狱。”
啰嗦,一句话的事儿,非得说上个十分八分钟的,陈顾在外面又多挨了二十几板子,陈望暗骂道。
目的既然已经达到,陈望摆手下令道:“既然诸公讲情,尤其文学掾的话,字字珠玑,阐幽明微,把陈顾押到大牢,明日发往建康。”
他身后的骁骑营军兵领命,跑下了大堂。
“顾恺之何在?”陈望喊道。
“卑职在。”顾恺之从座榻中站起,躬身施礼应道。
“今晚你与文学掾一起拟请罪奏章,明晨交由我观看后发往建康。”
“卑职遵命!”
陈望双手扶着案几,看着大堂顶棚,边回忆着边擦拭泪水,不无动情地道:“每次来历阳就会想起太和五年征讨袁瑾叛军,一晃七年,梁山伯、邓遐二公舍生取义,令我难以忘怀!我与诸公应当不负先烈之志,为大晋尽忠,虽死无憾,待他日赴黄泉之下,再见他们也无愧于心啊。”
众文武官员无不感动,为陈望的忠肝义胆所蛰伏,自己老婆差点都被皇帝抢走,而他还是依然如故的扞卫皇权,尽忠晋室,普天之下的四大家族,桓、谢、王、陈,谁有颍川陈氏更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