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绕了大半个内城,才进了阜家。
踢轿门,是夫家给新娘子的第一个下马威。
也是新娘落轿后必经的第一个流程。
阜瑥没有接旁边族叔递给他的弓箭,大步走到花轿前。
旁边的出轿小娘赶紧掀起轿帘。
阜瑥将手递给秦姝,低声唤道:“姝儿。”
秦姝将手递到阜瑥手里。
牵着秦姝的手下了轿,阜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进了府门。
站在门口的阜家族老悄悄说道:“这,不合规矩……”
小主,
一句话未完,就被旁边的人轻轻戳了一指头。
家主的决定就是规矩。
这位可是先帝御旨亲封的临北道节度使。
娶这样一位达官显贵进门,人家正经公婆都没说什么,他想给新娘子立什么规矩?
阜瑥抱着秦姝,一直走到主院门前,才将她轻轻放下。
秦姝手里立刻被塞进一条红绸。
青桑、青柳一边一个,搀扶着秦姝。
红绸另一端被人轻轻一扯。
秦姝抿嘴一笑,随着红绸传来的力道,朝前方走去。
拜过堂,秦姝被送入洞房。
随着一阵哄堂大笑声,一双白底皂靴出现在盖头下。
一根称竿探过来,秦姝眼前一亮,盖头已被挑了去。
阜瑥呆呆举着称竿,嘴角恨不得咧到了耳朵根,满脸红晕、一脸傻笑地看着她。
旁边有人逗他,“新郎倌儿,新娘子漂不漂亮啊?”
本就是一句逗新郎官的玩笑话,答与不答,其实都可。
可阜瑥却硬是傻乎乎说了句,“漂亮。”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声。
有几个小娘子直接笑得捂着肚子蹲到了地上。
秦姝也忍不住抿嘴一笑。
阜瑥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秦姝笑,他便也笑。
旁边燕喜嬷嬷终于看不下去,赶紧喊人,“快,子孙饽饽端过来。”
吃过子孙饽饽,喝过合卺酒,燕喜嬷嬷拿着绑着红绸子的剪刀,从阜瑥和秦姝鬓边各剪下一缕头发,用红绳捆了,打了如意合欢结,放在枕头底下。
每一道流程都跟着一连串的吉祥话。
而且声音洪亮、吐字清晰。
秦姝都对这燕喜嬷嬷佩服得五体投地。
婚礼仪式全部完成,燕喜嬷嬷领了赏钱退了下去。
新房内只剩了阜瑥和秦姝。
青桑、青竹、青柳和青梅都退到了门外。
阜瑥伸手握住秦姝的手,低声唤了句,“娘子?”
秦姝微微一笑,“夫君。”
阜瑥嘿嘿一笑,接着又感慨万千道:“我怎么,总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秦姝仔细看着阜瑥:他今日,十分罕见地敷了粉,可还是掩不住嘴角那一块青紫。
她神色微凝,“你嘴角怎么了?”
阜瑥抬手摸了摸嘴角,十分得意地抬高了下巴,“今日一大早,我从你房间出来时,被大舅哥给逮了个正着。”
于是就被揍了顿结实的。
阜瑥斜着眼睛,得意地说道:“他本来不是我对手,是我让着他。”
他哪知道那家伙居然来真的!
这一让,就被他一拳给砸嘴角这儿了。
他问秦姝,“你没发现大舅哥今日根本没为难我?”
秦姝从出门就蒙着盖头,哪知道李佑林在干嘛?
到处是欢声笑语,她也听不真切到底是谁在说话。
秦姝觉得好笑,又有点心疼,连忙伸手触了触,“疼不疼?”
“不疼。”阜瑥握住她的手,低下头附在她耳边轻笑道:“你要再给亲一下,就更不疼了。”
门外有人通禀,“家主,老爷请您去宴席上给客人敬酒。”
阜瑥连忙应了,低声嘱咐道:“你这头冠重得很,让青桑给你去了。我让人送吃的过来,你吃点东西,歇一歇。”
秦姝嗯了声,“你少喝点酒。”
阜瑥趁她不备,在她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眸光深深哑声说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