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如挑选这个地方是有眼光的:这大岩石高有两三丈,四周是高大的樟木树环绕着,在偏僻中更显幽静。
法如语调含蓄:“各位,你们是我在东禅寺里最为要好的师弟,也是我最知心的朋友。今天,华清长老以偈语求传灯之人的决定,大家都知道将意味着什么?”
洪德大声地:“二师兄大可放心,你文才足可压倒众人,全寺八百多人,谁敢争雄?”
张行昌等人也在附和着。
“不怕一万,最怕万一。”法如的眼光闪射出一道晃动的光波,“东禅寺那么多僧人,来自世间各地,各怀心思,龙蛇混杂。我们还是未雨绸缪,谨慎,多留个心眼为好。”
惠明:“二师兄的意思是——”
法如当场作了布置:“我们对寺中平日显露才华的一些长老及僧人要多作监视,留心他们的动向。”
洪德探询地问:“二师兄处事细心也是好事。不知二师兄认为哪些人是潜在的竞争对手呢?”
法如数着手指,点着名:“我看,华清长老、了空禅师、德发禅师、化宇禅师、善信、善全……还有张少飞。”
洪德轻蔑地:“什么,你是不是指在舂米房中干苦力活的那个葛獠?”
法如点了点头:“嗯。”
洪德笑着说:“二师兄,你太杞人忧天了。”
法如:“此话何解?”
洪德不以为然:“他是个目不识丁的俗人,并且,他来东禅寺前在岭南只不过是一个打柴仔。”
“你可不能如此看轻他。”法如的话音里带着几分的警惕,“诸位,你们还记得八个月前,张少飞刚进东禅寺那天的情景吗?”
洪德一语抢了上来:“记得,他当众说华清长老讲错话,我当场打了他一巴掌,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张行昌:“我说洪德师兄打得好。”
法如回忆着:“洪德,你打他的一巴掌那么猛,我见他的牙根处都已渗出血来,可推知他当时是多么的疼痛。但他却强行忍受,并无半点反抗之神态,可见他的内敛之功甚好。”
洪德大咧咧地:“他一开口就胆敢说长老错,如此无礼,我看,长老早就记恨在心了。”
法如:“长老一向大度,虚怀若谷,知人善用,并不是那种因小事而记恨的小人。”
洪德:“这……”
法如追忆道:“你们还记得吗?他在反驳长老时的那番话确实有非凡之见。还有从他以梨打钟、以饼食粥的几件事来看,他的悟性并不是平庸之辈可比的呀!”
惠明辩驳道:“写偈语并不像挑水砍柴那样,仅靠力气靠勤力就可以。它需要的是文化,文才,可不是打钟食粥那么简单的呀!”
洪德:“二师兄,你防备他,是必要的。但也不可踩着芋荚当作蛇,弄得自己食不安来寝不宁。”
法如一脸认真:“总之,我们多留意就是了。来,我们作作分工,对华清了空等人作监视。”
法如他们那群人就在大石块后面密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