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离和裴阈听度过了极安稳平静的一周。
他们白日里相偎着挑选给孩子诞生后的用品,晚上便抵死缠绵,好似要将这些年的损失全都补偿回来。
原先还顾念着秦意离身体的裴阈听也不再规劝他修身养性,反而故意勾着他让他眼尾发红的在各个地方留下痕迹。
直到,时间的到来。
裴阈听垂眸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秦意离,紫罗兰的眼睛里满是对他的缱绻温柔,他轻轻地抚过他的唇峰,在上面落下亲吻,便站了起身。
医生和倪余都安静的看着他跟秦意离的亲昵。
“开始吧。”
药引并不单单是只需要将孩子引出来,是需要他以自己为养分来滋补秦意离的身体才能补存他的亏损。
但这样的决定太过残忍。
即使是医生也不免为眼前人感到痛惜。
他能理解将军这样做决定的原因,秦将军也能明白,但是……
能明白不代表就能原谅。
两人共同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希望能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两人不至于落得不复相见的地步。
秦意离似有所感,明明已经被服用了大量安定剂的人竟然有要苏醒的迹象。
裴阈听立即上前,就用他的信息素安抚着他。
感受到安心存在的秦意离再度的放松,眉间也舒缓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医生和倪余看到这幕,更是为两人感到心酸。
但现在能救他命的只有这个方法。
医生缓缓地将药剂推送到秦意离的皮肤内,很快他那微微鼓起来的腹部里就剧烈的反应着挣扎,好似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那样的哀嚎痛苦。
裴阈听的眼里尽是痛楚,但他没有犹疑,而是上前用手覆盖在上面,低沉的话从他的口中溢出:“对不起,但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对不起……”
似是感受到他的歉意和痛苦,持续的挣扎停下了,任由着那些伤害他的药剂传递到自己身上,他就这样放弃了抵抗。
裴阈听甚至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在了他的手上面。
轻轻的蹭蹭。
隐约间,他似乎在耳边听见了稚嫩软糯的声音:‘没关系的,我也想要保护他,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望,以后我不在,爸爸你要保护好父亲。’
这样的话让裴阈听脊背都弯了些,他语气哽咽地道:“嗯,我以我的生命起誓,会保护好他。”
得到满意回复的贴贴逐渐地远离,直至一点一点的不再跳动。
‘再见了,爸爸。’
‘再见了,父亲。’
两声道别只有裴阈听听见了。
但——
安静睡着的秦意离却像是遭受了什么剧烈痛苦一样的想要挣扎醒来。
医生立马按住他的胳膊,倪余也在按住他的双脚:“不要让他醒过来!濯水砂必须要在他完全放松的情况下才能生效!!”
裴阈听顾不得被那个还未见面的孩子难过,他将手覆盖在秦意离的面上想要让他安静下来。
可是这并没有起效。
他仍是在痛苦的想要醒过来,断断续续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不……不要,裴阈听,不要让他走……不要……”
这样的话让裴阈听愈发的难捱,他将自己的额头抵着秦意离的,清冷的声线里满是喑哑的绝望:“秦意离,不要抛下我。”
似乎是听见了他的话,秦意离竟是微怔的不再动。
裴阈听将潜藏在他内心的想法剖开,露出血淋淋的心脏:“抛下我这么多次,你这次仍要丢下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