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昭蹬了鞋子,懒洋洋地蜷在床榻,嘴里含着一颗梅子,是腌渍的,酸甜口味,吃着十分上口。
拾珠灌来汤婆子,塞进床尾的被子里,她们初上京,自然没来得及准备炭火,眼下也就只能暂时靠热水取暖。
见姑娘被梅子酸得直眯眼睛,拾珠笑着道:“姑娘爱吃这个,明日再让银桃,去那位四嫂子那里讨些来。”
这腌渍梅子,是本家六房的一位嫂子送来的,说是苏家人一路舟车劳顿,怕是没什么胃口,故而送来这腌渍梅子,给她们换换口味。
苏玉昭吃了一颗,觉得很是不错,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小碟子。
苏玉昭摇摇头,含着梅子道:“这梅子个大,又酸酸甜甜,里面应是放了蜜,那位四嫂子,我见她衣着朴素,恐怕家里也没多少留存的了,倒是不好再让她劳神。”
拾珠闻言,也就没说再去讨要的话,见银桃端来热水,便伺候着姑娘洗脸洗漱。
苏玉昭将手放入热水中,舒服地吐出一口气,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我刚刚听下面的人说,苏景程回来了?”
“可不是,五六个小厮跟着,还带着一位同窗,瞧着威风得很呢。”银桃撇嘴,对这位大公子,她是看不上的。
丹桂轻声说道:“听大房的奴婢说,大公子这位同窗,身份很是不一般。”
“哦?”苏玉昭挑眉,有些意外,又不是很意外。
以苏景程与其父同样虚伪的性子,会结识一些身份高贵的人,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银桃哼哼道:“这本该是我们二公子的,都被他给抢了去了,真是不要脸!”
拾珠轻咳一声,给了银桃一道安分点的眼神。
不管怎么说,大公子也是主子,这话如若传出去,岂不是给姑娘徒惹麻烦。
银桃吐吐舌头,朝姑娘看过去。
苏玉昭十根手指在水里胡乱拨动,玉白的指尖宛如上好的羊脂白玉,她看着自己的手指,淡淡说道:“我的东西,可不是那样好拿的。”
她本就没打算放过苏景程,现在上京来了,更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拾珠闻言,便问道:“......还是按照咱们之前想的法子?”
苏玉昭微微颔首。
拾珠点点头,道:“姑娘放心,奴婢明日就让冯安,去寻舞龙舞狮的人来。”
必然要给大公子,一场难以忘怀的盛宴。
只是......
想着,拾珠眼里闪过一丝担忧,犹豫地道:“之前远在常州府也罢,现在咱们上京来了,到时候会不会传出一些不好听的话,若影响到姑娘您的名声......”
“有得必有失。”苏玉昭摇头,轻轻叹息道:“名声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再说,我一个无名小卒,名声再好听,谁还能记得我不成?”
而且,她只是想拿回,本就是她的东西。
不说偷东西的人错,难道还是她这个失主有错?
既如此,她又何必去在意,那些是非不分的人的说辞。
既下定决心,苏玉昭就不会再动摇,低声吩咐拾珠按照她们原定的计划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