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眼看这家里的人越来越多,各有各的事忙,总不能光叫这些杂事占住了手。”
杜文秀也发愁。
齐三娘在一旁道:“这亲家老爷太太也来了,要不跟他们知会一声儿,咱们将管家男仆瞧着可靠的一家子也都找了来吧。”
“我正有此意哩,又怕姨娘们怪我大手大脚,乱花银钱。”杜文秀笑说道,又换来阿洛一记白眼。
“这管家男仆是先开始就要置办的,为着咱家没有当家的男人,怕人起了歹心这才搁置了,与你买冰可不是一回事,莫要混在一起了。”
杜文秀嘿嘿一笑,也不与她争执,亲去厨下帮忙打卤煮面。
吃罢饭,又去街上找了张牙婆,请她帮着寻几家可靠的人,这才回去。
齐三娘已是借着带海生去找慧娘玩耍,将这事儿与范太太透了口风。
范家也知自家现在的作用就是威慑下人,痛快答应午后过来帮着坐镇,杜文秀这才放下心来。
吃了喷香的打卤面,杜文秀抱着海生打瞌睡,申正,秋月掀了帘子叫醒她,道是张牙婆带了人来。
“可去唤了亲家太太?”杜文秀睡眼惺忪,问道。
秋月抿嘴笑了笑,与她拿了外头的纱衣披上:“奶奶且先梳洗,我这就去请亲家太太。”
杜文秀点头,回头瞧了瞧海生还在睡,便也轻手轻脚起来,洗了把脸,这才觉得清醒过来。
这回有范太太掌眼,很是顺利便选下三家人来,一家姓徐,当家的叫徐阿大,四十来岁的年纪,看起来精明能干。
媳妇叫元喜,名字喜庆,人长得也喜庆,见人未语先笑,打扮的干净利落,杜文秀一眼就瞧上了。
据张牙婆说,元喜还有一手好厨艺,在张牙婆家小露了一手,如今惹她不停地夸。
杜文秀听了,也便笑道,等邹师傅学厨有了成果,这厨房还得交给内院儿的人管着才是。
两人带个半大小子叫徐孝中,今年才满了十岁,跟着爹娘跪在下边儿头也不敢抬,瞧着就是个老实孩子。
另一家范太太选的叫成厚,据他自己说今年三十六七岁,看面相却是有四十往上了,长得十分老成。
媳妇刘巧花,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说原是犯官家的丫鬟,后来家里出了事儿,被成厚花了大半辈子的积蓄买来当媳妇。
夫妻俩育有两个孩子,大的成燕业已九岁,小的成茗才七岁,若是夫妻俩去当差,女儿便可看着儿子,倒也省心。
本来也只打算挑得两家,不过想着杜文婵出了孝便要成亲,又是嫁个将军,太寒酸了也不像个样子。
所以就想着先将陪房家人预备着,由着范太太和齐三娘一块儿调教了,到时候出嫁直接跟着去就是。
别的不说,便是那陪嫁丫鬟至少也得有一两个的,所以便看中了带着个十五岁姑娘的夫妻俩。
这两人倒也不是生手,原是在别人家里做惯了的,只是现在皇帝都换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知机的自是早就退了下去。
可还有那不知机没眼色的,偏生要等获罪抄了家才省得,所以今年的犯官家仆尤其多些。
这一家子原是犯官太太的陪房,因跟着太太日久,自小一道长大的情分。
女儿也曾跟着家里的小姐,原就是当陪嫁丫鬟一般养的。
太太将她一家托付给了自己的手帕交姐妹带走,没想那姐妹家早已是外强中干,连着他们一家的卖身银子都看得到眼里。
转手便卖给了牙婆,又叫带的远远的卖,这才沦落到杜文秀一家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