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腌臜货色(1 / 2)

飘香楼现在是宾客如云,座无虚席,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等着那道新出的菜——神仙肉。

灶房里,朱大通看着乌漆嘛黑的红烧肉,那嘴角是不停地抽着。等他连着看了十几锅全是一个色,那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不是说这红烧肉色若重枣,晶莹如琥珀吗,这是啥,木炭吗!!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用心烧菜!?”

几个厨子噤若寒蝉,瑟瑟发抖。

为首的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掌柜的,咱们都是按那方子来做的呀,一步也不敢增减,就连那配料都是老老实实地用戥(děng)子量的。”

戥子,古代称金银和药粉药材的量具

说完,偷偷地觑着朱大通那张黑脸,脑门上全是汗。

一旁的豹子赶紧帮腔道:“掌柜的,这卖相虽不好看,咱们铺上点果蔬,撒上点芝麻也能遮掩一二。”

朱大通强忍着一肚子火,勉强点了点头。

“拿筷子来,老夫试试味道。”

豹子赶紧递上筷子。于是朱大通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夹了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

现在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还没嚼上两口,朱大通就“扑”地一下吐了出来,正射中了眼巴巴看来的豹子脸色。

“呸呸呸。”

朱大通一边吐着口水,一边掏出帕子不停地擦着嘴:“这玩意也是人能吃的?你们几个到底长没长脑子,是要气死老夫吗?”

豹子也来不及擦脸,忙捻了一块往嘴里塞,脸上很快扭曲了起来。

我滴个娘啊!这也太难吃了,又苦又咸,还有股令人作呕的猪骚味。

他本想吐出来,可朱大通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只能硬生生地吞了下去,差点就给噎死了。

“掌柜的,这……这……”

朱大通一巴掌就把豹子给扇倒了:“没用的东西,这就是你说的红烧肉!!??还神仙吃的,鬼都不吃!今天你要不把这些肉给老夫全吃了,老夫劈了你!”

豹子正要求饶,就听前头负责大厅迎客的朱顺匆匆跑来。

“掌柜的,客人们都在闹腾,喊着要神仙肉呢!”

朱大通就听得前头一阵吵闹,一股郁气陡然间涌了上来。他刚想去前厅安抚一下,那脚下就跟踩了棉花似的,倒了下去。

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明白自己肯定是掉进了那老匹夫设下的圈套。

最后的结局是飘香楼拿不出神仙肉,那些食客们气得掀桌子,砸碗筷,气呼呼地走了。

据说刚出门就涌向了对面的悦来楼。

而悦来楼,早就做好了准备。

就见一份份热乎乎,香喷喷的红烧肉络绎不绝地从灶房里送了出来。

早就被飘香楼吊足了胃口的食客们,待尝完悦来楼的红烧肉后,赞不绝口。同时对飘香楼骗客的行为更是厌恶,一时间飘香楼名声差到了极点。

悦来楼里,从正午到华灯初上,人来人往,宾客尽欢,似乎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酒肉的香气。

等朱大通醒来已是子夜时分,靠在床头看着外头漆黑的夜色,老泪纵横。

完了,完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这般完了。

更让他忧心忡忡的是,京城里的那位爷自己该怎么交代???可想到自己老小还在京城,只能含着泪把今日之事写了信,寄去了京城。

徐大彪是被人赤着身子从被窝里拎出来的,见旁边还睡着一个徐娘半老,阿四直接上去一掌把人打晕。

徐大彪借着月光,见是两个蒙面人刚想大叫,一把冰冷的刀就横在了脖子上。

“别叫,不然宰了你。”

“好……好汉饶命,我……我保准不叫。”

他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摊在地上白花花的一堆肉。

“咱们哥俩今天来只为求财,把银子拿出来吧,不然……”

徐大彪做出一副十分难为情的样子:“两位好汉,这……你们找错人了呀,我……我就一个灶头厨子,哪来什么银子呀!?”

“没银子对吧!?”

阿四故意用刀尖拍了拍他的大腿,玩味地说:“那先把你阉了……”

徐大彪赶紧捂着自己的下身,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好汉饶命,我……我有银子,我这就去拿。”

说着拿过衣裳,从里头掏出一个钱袋。

“好汉……好汉这是我所有的家当了,你们拿去吧。”

阿四拿过钱袋倒出来看了看,才二两碎银子,顿时气笑了。

“瞧瞧,这果然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

罗七故意压着声音:“老二跟他说什么废话,不肯拿银子咱们先剁了他的手,再割了他的舌头,剜了他的眼睛……”

徐大彪已经吓得肝胆俱裂了。

“哥,我看还是先阉了他吧,这厮有钱玩女人,没钱来买命。”说着举起刀就要朝大腿根劈去。

“等等……我……我还有银子。”

刀就在半空停了下来。

“那还不快去拿银子。”

朱大通赶紧爬到床底下,掀开一块砖头,从里头搬出一个木匣子,一脸的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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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抢了过来,打开一看:“霍,还是只肥羊呀!”

里头大大小小的银锭子竟有好几个呢!

阿四从柜子里扯过一块包袱皮,把那银子全倒了出来,一卷,就塞怀里了。

罗七使了个眼色,阿四就朝徐大彪走去。

徐大彪吓得脸都白了:“好……好汉,银子……银子全给你们了,别……别杀我……”

刚说完,空气里就散出了一股尿骚味。

阿四一记手刀飞快落下,徐大彪晕了过去。

“老七,咱们是混的越来越差了,连这梁上君子的活计都干了,太丢份子了。”

“别嘀嘀咕咕,老头子说这厮这两年可卖了好几个楼里的菜方子,不能便宜了他。再说这趟活也不错,这不就轻轻松松地挣了百来两银子了,咱们拿去喝酒也能喝上好一阵子了。走吧!这屋里味道太难闻了!”

说着从徐大彪衣服里抽出一张汗巾子塞进怀里,踩着他的身体出了屋子。

接着两道身影飞快跃上院墙,转眼消失在了夜色中。

月沉沉,夜朦胧,徐大彪呼呼大睡。

次日,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那是一阵惊喜,拜天谢地,可等他想起银子没了,又是哭天抢地,把两个贼子祖宗十八代都给招呼了。

临了要出门时,那寡妇不干了,死命地拽着他。

“你个丧良心的,吃干抹净了就想不认账。你昨夜答应给老娘二两银子的,快拿银子来!你要不给,老娘就去敲大鼓告官。告你迷晕了我,占了我的便宜。”

徐大彪是真没银钱了,只能哭求道:“翠红,我的心头肉,我的姑奶奶呀别嚷了,待会街坊四邻来了,咱们俩可就真坏事了。我没骗你,昨夜来了贼人,把老子攒的银钱全抢走了。你放心马上就发月钱了,到时我一定给你补上!”

“我呸,徐大彪,你还真当老娘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啊,随便说几句好话就能骗了。你给不给,不给咱们这就去外头掰扯掰扯。反正你不要脸,我要脸干嘛!?”

说着就嚎了起来,徐大彪赶紧去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

“我的姑奶奶,别嚷了,我……我这就去凑银子,行了吧!”

最后徐大彪只能挑了几件好点的衣服,抱了一床冬日的被褥拿去当了,又出去借了一圈,总算凑足了二两银子,把这妇人给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