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心有余悸地扭过头，看向来时的方向，只见白色的天幕下，没有脑袋的稻草人支着独腿高高站立在田埂之上，向两边直直撑开了双臂，就着一身不知从哪里扒下来的破布衣服，迎着掠过田间的风微微摇晃着。

像是在跳着一支手舞足蹈的古怪独舞。

那天，他没有捉住那只蝴蝶，后来也没再捉过蝴蝶。

只是那种恐怖的印象一直残留在记忆中，偶尔像是沉塘的淤泥般突然被搅动，在肚腹中翻腾起一股股黑色的泥浆。

他记得那个稻草人有着有一双几不可查的细小瞳仁，也不知是作画的人省事偷懒，还是有意为之，在撑开的眼眶的衬托之下，就像是用针扎上去的一样。

……讨厌的感觉。

他甩甩脑袋，停止了不快的回忆，拿起那尊神像放在眼前端详。

昨天只依稀辨得个轮廓，如今看来，无论是身形还是服饰打扮都与门口的青年如出一辙。

不过，他的指尖摩挲拂过那张空白的面孔，对着光一瞧，就看出了端倪。

这神像似乎并非原本就没有面孔，而是被不知什么人从脸上刨去了面部的五官，只留下一双耳朵。

……为什么？

【因为……他们觉得，长着眼睛就会看到，长着嘴巴就可以拒绝。】

脑海中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他诧异地抬起头，对上扶着门框微微侧身回望着他的青年。明明没有眼睛，却给人一种被注视着的感觉。

对方在回答方才他心中的疑惑。

可是，这让他越发不解，莫非刚才是有情不自禁地喃喃出声了么，他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这么想着的时候，青年微微歪了歪脑袋，脑海中的那道声音随之响起。

【一样的……我听到你，正如……你能够听到我……一样。】

——原来如此。

原来在触碰到神像之后，心声是相互传递的。

了解到这一点之后，他的心中也安定了一些。索性走过去，把门又推开一些，然后在另一边的门槛上坐了下来。

门外秋雨簌簌，成串的雨珠从廊檐边沿滴溜溜地滑落，在地上溅起簇簇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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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雨，前一晚还迫切的想要离开的心情突然就熄灭了一些。

【一定要……离开吗？】青年忽然问道。

他闻言，略感讶异，不知道对方怎么会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不然呢？”少年挑眉反问，“难不成你觉得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