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不都讲了这事只能我来办。”王嬷嬷不以为然“那个婆娘进门几年,也没鼓捣出来个啥,也不晓得是她还是我那个傻儿子的事,正好十七哥给试试。”
郑直神色古怪,王嬷嬷却道“我家那个狗窝,做啥谁都瞅的见,今夜十七哥熄灯后来去外院浣衣房那就好。”
“为啥是那?”郑直不愿意,郑家如今空院子多的是,去外边被人瞅见了,不好。
“咱家后院管得严,各处婆子都是老太君的人,我可使唤不动。”王嬷嬷解释一句“唯独浣衣房那里不同,我在那讲话还是管用的。”
郑直想了想“那就有劳嬷嬷了。”
王嬷嬷满口答应,立刻去安排了。
入夜之后,郑直在五房吃了饭,去二房看了许锦主仆之后,就找了借口出了郑家。初更时分,来到了距离角门不远的浣衣房。门子是个老头,看到郑直,赶紧将他让了进来。
王嬷嬷已经等在门房,郑直被对方引到一处小院,果然,看到了屋里窗户上的一个曼妙人影。
“十七哥还等啥。”王嬷嬷催促一声。
郑直道“还请嬷嬷代为引荐。”
王嬷嬷哭笑不得,只好扭动腰肢走了进去。郑直拄着拐棍紧随其后,待走进屋,随手关上了门。
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一夜畅快的后遗症就是整整一上午,郑直都在自责。他明明想的是那样,可是最后咋变成了这样?太不应该了,默默的将两条款式迥异的肚兜扔进了衣橱里。
好在头中午,朱千户赶了回来,并带来了口信,才把郑直从胡思乱想中拉了出来。新任的知县昨日已经到县接印,原知县姜夔今早已经启程。临别之际,对方回赠郑直一些他收藏的书籍,以期郑直下科学有所成。里边自然是十五家铺面的房契还有一份毗邻郑家祖田的,拢共三十顷‘无主荒地’的文书。
郑直没想到姜夔给这么大的回报,据他所知,自从滹沱河恢复故道之后,很多人都在想办法划拉郑家祖田四周的田土。可是姜夔始终没有任何表示,原来是在这等着。郑直突然懂了河堤祖田,近日那些人是要做啥了。
这人情可大了。不过要还也是以后了。今日一大早,姜夔已经坐船南下,然后绕道天津进入京师赴任。据说是为了防备真定地区近来日益猖獗的匪患。目下要紧的是,郑直需要去县城一趟。
新知县赴任,定于一旬后,由全县名流为其接风。郑直作为全县闻人,自然首当其冲,朱千户这次就带来了请帖。
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他去不去是态度问题,能不能去则并不重要。当然,郑直也不想错过这次和全县豪强结识的机会。毕竟他要在本地有所作为,就必须拉拢这些人。至于知县,流官一个,井水不犯河水就好。虽然这位也是进士出身,不过郑直和对方也不可能再有好几年的相识相知。
好消息有时候也会扎堆出现,朱千户刚刚出去,就又走了进来“五郎,刚刚传来的消息,抽分厂把方家的木材扣了。”
郑直听后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好消息。”
这方家其实是三房舅舅家,靠着郑家的关系,在真定有一家货栈,专门做木植买卖。拆了隆兴观的金丝楠木卖给别人做棺材,就是他家做的。
八百年前,金丝楠木可并不稀缺,所以除了郑直回来后扣下的,追回的,还有八根被卖了出去。
这金丝楠木可不是啥人都能用的,更不是啥人都能买卖的。看来财帛动人心,不止那些强盗红了眼,连官面上的人,也眼红了。
郑直从不认为他是诸葛亮,因此从没有想过,他的这点小计谋可以瞒得过明眼人。想来那位抽分厂的廖中管这是瞅准了郑家内讧,最起码郑直会隔岸观火,这才下的手。果然是个好消息。
“都给我?”许锦看着手中的地契不确定的问。
“对啊。”郑直直接道“俺买的,就是给你的。”讲到这,又拿出一张一顷的地契当着许锦的面给了正准备帮许锦收好地契的鹿鸣“这是鹿鸣的,当然没有娘子多。”
鹿鸣脸一红,没有动。
“给你,你就拿着。”许锦似笑非笑的瞅着鹿鸣“你不要,可就便宜了别人了。”
郑直赶紧道“那两个蠢货,俺可没有给。”
“这就是跟着爷的好处。”孙二娘炫耀般的拿着一张地契笑着对一旁的李茉莉道“高兴不?”
“嗯。”手中同样攥着一张地契的李茉莉大着胆子应了一声“老太君不会不高兴吧?”
“放心收着吧。”孙二娘瞪了眼对方“这是爷自个银子买的,然后给了咱们,就是咱的体己了,跟郑家没关系。”
有了隆兴观的前车之鉴,郑直哪里还会将三十顷田拿出来,索性直接截流了。然后许锦给了十二顷田,孙二娘五顷田,鹿鸣两顷,李茉莉一顷。剩下的十顷田他全都送给了六婶沈氏,倘若给郑宽只会便宜了别人。
原本郑直是打算把鹿鸣和孙二娘的田数换换,又怕许锦不高兴,这才如此。
“人家目下正在兴头上,李小娘何必败了俺娘的性子。”书香走过来伸出手。
孙二娘撇撇嘴,又闻了闻地契,这才递给了书香“也不晓得这是达达给的我,还是便宜的你。”
“娘若是愿意,可以日后都给我做妆奁啊。”书香不甘示弱的做了个鬼脸。
惹得李茉莉,书南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