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传庭依旧毫不退让,气势汹汹地说道。
“你啊你啊,简直不像个文臣,反倒像是一个蛮横无理的粗鲁武夫!
少把你在陕西当土财主时的那副嚣张气焰拿到这儿来卖弄!你在西安城中,刚愎自用,作威作福,独断专行,根本就不把巡按御史许誉卿放在眼里,甚至险些逼迫亲王跳城墙自杀身亡!别以为没人知道。
然而朝廷至今尚未对你加以惩处定罪。可如今倒好,你竟敢在此处肆意妄为地胡言乱语,莫非真以为这天底下除了皇上之外,就再也没人能够惩治得了你不成?”
杨嗣昌此时也是被气得暴跳如雷,索性直接翻开孙传庭的旧账,一桩桩一件件地数落起来。
“秦王、韩王、肃王他们不都平平安安地抵达京城了嘛!
我何罪之有?
再说我孙某人问心无愧,不在乎别人知道不知道。”孙传庭理直气壮地说道。
“哼!秦王早就病倒在路上好些日子啦!而且据说他在进京途中好几次都险些丢了性命呢!
想那堂堂亲王之尊,前往京城定居,本应是风光无限、备受尊崇之事。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你们陕西巡抚衙门与布政使司,居然对如此重要人物的行程漠不关心,一路上丝毫未曾有过任何周全的张罗安排!
更让人愤怒的是,就连沿途的各个驿站,竟也要向这支秦王搬家的队伍收取歇脚住宿所需的费用,不给就不接待,你们陕西真是厉害!”
“这是皇上交代的驿站邮局改革,要自负盈亏,只要不是朝廷事务,是个人的私事,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收费!
再说了陕西大移民,驿站已经不堪重负,哪里还能住的下藩王府的人马?”
“好,算你有理。只是藩王的脸面算是彻底没了。
原本浩浩荡荡近万人的秦王府队伍,历经艰难跋涉抵达京城时,却已仅剩区区两千余人。
其余众多人员皆因饥饿难耐而纷纷逃离,这其中的辛酸苦楚实非言语所能形容。
听闻那秦王府内尚未获得位份的小妾和侍女们更是可怜至极,她们被迫徒步前行,一路上哭声震天,悲泣之声不绝于耳,其情状凄凄惨惨,与那逃难的流民简直毫无二致!
若不是行至顺天府地界之时,顺天巡抚王元雅以及顺天府尹刘宗周二位大人实在看不下去,调动府衙中的兵丁一路护送,还供给了粮食,恐怕这支狼狈不堪的队伍真要成为京城百姓眼中如叫花子一般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