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欲言又止,终是没敢再说什么。她深知丈夫对婆婆的怨怼已非一日,这些年来,贾母对二房贾政的偏爱,对宝玉的宠溺,都像一根根刺,扎在贾赦心上,日久生根,如今已长成参天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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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大观园嘉荫堂内灯火通明,笙歌不绝。
贾母坐在正中榻上,王夫人、薛姨妈、宝钗、黛玉、湘云等围坐左右,一派和乐融融。然而细看便能发现,贾母的笑容未达眼底,目光不时扫向男宾席上缺席的贾赦。
直至宴席过半,贾赦才姗姗来迟,身上带着淡淡酒气。
贾母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击鼓传花游戏开始,花到谁手中,便要讲个笑话助兴。
说来也巧,那朵红绸花几经传递,偏偏落在了贾赦手中。
他站起身,整了整衣袍,目光扫过满堂亲友,最后停在贾母脸上。
“今日就说个父母偏心的笑话罢。”他声音洪亮,让原本热闹的宴席瞬间安静下来。
王夫人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几滴茶水溅出杯外。黛玉与宝钗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有一家子,父母疼小儿子,什么好的都给了他。大儿子实在气不过,便去问父母为何如此偏心。你们猜那老母亲怎么说?”贾赦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她说:‘你若知趣,乖乖地做个孝顺儿子,自然也有你的好处;若不知趣,横竖这家业原没你的份,何必来自讨没趣?’”
这话音落下,满堂寂静,连乐工都忘了奏乐。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贾母身上。只见她面色平静,双手却紧紧抓住榻沿,指节泛白。
半晌的沉默,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最终,贾母勉强笑了笑,声音干涩:“我也得这婆子针一针...”
这话看似自嘲,可在场谁都听得出其中的冷意。贾赦却似浑然不觉,拱手一礼,坦然落座。
宴席气氛自此冷了下来,众人勉强又说笑一阵,便草草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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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贾赦夫妇来到贾母房中请安。
贾母正与宝玉说笑,见他们进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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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近日可好?”贾赦行礼后问道,语气恭敬,眼神却毫无温度。
“还好。”贾母简短应答,转而继续对宝玉说,“你昨日作的那首诗我听了,比前些日子又进益了。”
宝玉笑嘻嘻地凑在贾母身边:“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