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深端起茶杯,轻触杯壁,“换茶,茶凉了。”
屋内只有三人,这话是对明徽说的。
明徽乖乖接过杯子,起身泡茶。
后面霍砚深大概要向孙相宜宣告他对程玉的真心真意,她在这儿不妥当。
这样也好,等以后她和霍砚深离婚了,霍家人不会找她麻烦。
她端茶杯出门,刘姨已经在门外等候。
“小姐,您没事吧?”
她扶着明徽左看右看,生怕落下一点伤口。
明徽拍她手,“没事,我肚子里总归还有霍家长孙,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刘姨接过茶杯,小声嘀咕,“要是老太太今天能把程小姐赶出去就好了。”
明徽微微一笑,摇头。
赶出去?
也得霍砚深想,也得霍砚深愿意。
目前来看,不可能的。
况且程玉不走对她才有利,若是程玉走了,事情才不好,说明霍砚深对她肚里孩子也没兴趣了。
茶刚泡好,明徽就见孙相宜怒气冲冲出门。
明徽本想转头离开,不碍她眼,也免得自己受苦。
可没成想孙相宜叫住她,目光扫视瞥她肚皮。
“怀了孕怎么也这么没用,连个男人都管不住,让外面的登堂入室,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她平日自诩修养高,从不说脏话,今天这是被气急了,说的话句句伤人。
明徽舔舔嘴唇,道:“母亲您教导过我,男人是风筝,女人是线,线应该帮助风筝高飞,而不是阻碍风筝前进。”
孙相宜一噎,脸色阴晴变换好不热闹。
明徽不敢再刺激她,唯唯诺诺低下头。
“哼!嘴倒灵巧!”孙相宜冷笑,又道:“你这模样也不怪砚深出去找人,他压力大你不懂为他纾解,反而吵着闹着离婚,实在不讨喜!”
说到底,明徽是外人。
霍砚深不论如何惹她生气,在她心中到底是亲生儿子,明徽不一样,她随意辱弄也不心疼。
明徽心中啧啧,看来是血缘亲情战胜了礼义廉耻,这件事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了。
目送孙相宜背影离去,她这才进屋,将茶杯放在桌上。
“你刚才说的话是真的?”
明徽一愣,不懂男人什么意思。
刚才的话?刚才她说话了?
见明徽表情呆愣,霍砚深提醒,“你同意程玉住在这儿。”
“嗯,我没意见。”
明徽倒是坦然。
她已经和霍砚深达成协议,他两人再怎么闹腾,与她无关。
不知怎的,男人听了这话脸色并未缓和,反而愈加幽深,嘴角勾起弧度也变大。
锐利、阴冷,宛如丛林深处豺狼,静静盯着猎物一般。
明徽被这目光盯得极不自在。
她本想找借口离开,蓦地又听男人道:“昨天,你去哪儿了?”
话音落,女人身形一震,背后惊起一层冷汗。
昨天……昨天她隐藏的这么深,他怎么能发现?
“昨天我让司机带我去华夏天地逛了逛,怎么了?”
她努力稳住心神,面色不改不变。
“可有人说在临西路的咖啡店见到了你。”
霍砚深端起茶杯饮一口,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她身上。
轻飘飘的,明徽却头皮发麻,心都跳到嗓子眼。
难不成是那离婚律师收不住嘴,将她想带孩子离婚的事全部抖搂出去?
明徽脑浆宛若滚烫岩浆,糊成一片,没了招架。
“嗯?”
男人眉头一挑,暗含几分不耐。
明徽再不回答,就是太过心虚在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