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欲开口辩解,突然间胸口猛的一痛!
莹白的手指,隔着纱布使劲挤入那道剑伤中,原本有愈合的迹象,而这一下直接再次创伤,血色染食指,缓缓外渗。
尉迟晏疼得皱眉,而她的力道丝毫不减,一指挤入就再加一指,欲要撑大伤口。
"该是觉着本宫不杀你,你便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僭越?"楚嫆神情淡然,狐眸半睨,视如垃圾般看他,先前的纵容俨然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纵使有些手段,但也别忘了你自始至终都是本宫的奴隶。"
两指挤进伤口,慢慢用劲撕扯,随之稍俯身靠近,目光如炬般凝视着他,轻狂傲慢的直言嘲讽,语气含笑,"说得难听些,你就是我身边的一条……狗。"
她的话音仍是绵绵似蛊般,仿佛在说些平常且毫无攻击力的话,可偏偏这种最具有威慑力。
"管你是漠北西北的什么人,只要受了刺青,你就是最低贱的下奴。"
"能替本宫做事,是你的福气。"
尉迟晏额前冒出细小的冷汗,先前的得意荡然无存,低眉顺眼的点头。
她将手拿出,取出自己的帕子,仔仔细细的擦掉手指的血迹,旋即甩手一丢。
而他的伤口在涔涔冒血。
楚嫆无视,直接上纱布包,像是没有耐心,亦或是故意为之,包得松松垮垮,凌乱无序。
外头的雨又淅淅沥沥的下,夜深人静,听着甚觉烦躁。
最后,尉迟晏有些看不下去,握住她的手腕,弱弱道:"殿下……很晚了,您回去歇息吧。"
她一改冷脸,扬唇媚笑盈盈,神情转变之迅速,仿佛刚刚的那人不是她一样,柔声体贴地问:"受这么重的伤,你自己能行吗?"
尉迟晏看她的脸色,组织了一下语言,"那……殿下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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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嫆闻言却将纱布一丢,站起身来,掩手打了个哈欠,"赶了这么久的路,这段日子都没睡过好觉。"
说着对他莞尔一笑,又道:"这雨若是不停的话,你还是得要出去。"
"记得装像些,最好昏死在府衙的大门口,让百姓们以为又死人了。"
"到时候,本宫会让青黛在暗中观察,见机行事的帮你。"
言罢,转身离开。
屋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尉迟晏有些费劲的坐直身子,扯掉凌乱的纱布,重新给自己上药。
手法娴熟,一圈圈的缠绕,刚包扎好,又发现手臂处的伤口不知何时也撕裂了。
只得拆旧纱,上药重包。
直至最后一圈,牙咬纱布的另一头,扯紧系好。
好在早就习惯了这种处处是伤的情况,丝毫不慌不忙。
收拾好后,倚着思考待会的计划。
她想借自己的手,来搞大事情,让府衙的人露出马脚。
先前刚来调查之际确实留了后手在衙门。
想查明其中暗谋,只需自己一声令下。
原想着那就好心帮一下的,但鉴于她适才说的话,现在越想越觉着不爽。
尉迟晏提着那玉瓷瓶,轻轻一丢,落地便碎,恰好碎在她刚丢的帕子上,药粉已用完,玉瓶碎成三瓣。
他冷冷的注视着,意味不明的叹息:"逼着走的棋子,注定没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