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骑兵,不必与秦军步卒厮杀,只要拖住对方,不要其凝聚阵型即可。
待到身边汇聚的骑兵越来越多。
李牧向赶来的副将下令道:“率领一万骑兵,冲击也好,远距离游走骑射也好,一定要组织秦军步卒汇聚阵型。”
说着,他将手中的剑,指向冲过来的王翦。
两个人的目光,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只是远远地在半空中发生碰撞,便能够清晰感受到对方潜藏身体里的战意,如同熊熊烈火一般。
李牧脚后跟轻轻地磕碰在战马的腹部,收到指令的战马,四蹄翻飞。
“儿郎们,随我会一会秦国骑兵,告诉他们,赵骑才是天底下最强大的骑兵!”
“哦嚯~!”
李牧向来身先士卒,其身后跟着的士卒,口中发出怪叫声。
激动,兴奋,嚣张,还有必胜的信念。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迎面而来的秦军。
秦国骑兵,如同王翦那沉稳的性子一般。
一言不发地跟着王翦冲锋。
队伍中除了马蹄声,兵器的碰撞声,以及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声,便没有其他的声音。
如果说赵军,像是恣意汪洋的年轻人,热情主动。
那么秦军更像是沉稳可靠的中年,内敛有力,仿佛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随时可能爆发出来。
实际上,秦军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赵国骑兵的强大与可怕。
他们不会因为赵军的呼喊,而觉得对方没有军纪,不堪一击。
只有凝重,更加凝重。
眼看着双方就要碰撞在一起,王翦控制不住地握紧剑柄。
尽管这不是他第一次上战场,更谈不上凶险。
但,心中的紧张与重视,前所未有。
这是秦国骑兵,与赵国骑兵的第一次大规模交战。
以逸待劳,能够打个平手,就是王翦最好的期待。
他是有自信,借助秦国的强大国力,率领秦军灭掉六国。
却也能够认清楚秦军的优势劣势,能够看到天下各国的优点缺点。
扬长避短,倒是能够减少赵骑兵对秦军的杀伤。
可接触过李牧后,王翦认为这是个可敬的对手,是个了不起的对手。
李牧也一定会选择扬长避短。
为了将来攻赵,不被李牧斩杀,折损大量兵力。
王翦今日冒险,与赵军一战,意义非凡。
“杀!”
王翦振臂一挥,反手夺过身后士兵手中的旗帜。
他双手用力挥动,扫向冲在最前面的李牧。
试图将对方击落马下。
李牧灵活侧身,整个人和马腹贴在一起。
双目紧紧地盯着眼前,双手用力环住战马。
听着秦军的旗帜,擦着他的头皮掠过,李牧把握时机,一剑挥出。
他的目标不是王翦。
方才,王翦反手扯旗,李牧就知道这是个强劲的对手,不是能够一击必杀的草包废物。
他的长剑,朝着王翦的副将劈去。
在副将匆忙举剑格挡之际,李牧手腕灵活转动。
剑锋换了角度,刁钻狠毒地杀向副将的脖颈。
副将看着致命一剑,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挡住,挡住!
然而,他根本来不及回手格挡,双手行进的速度奇慢无比。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李牧的剑锋,一点点逼近自己,而无能为力。
“当!”
李牧的剑锋,没有刺中副将。
他所担心的血溅当场也没有发生。
看着近在咫尺的两柄剑锋,他汗流浃背地吞下口水。
已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在战场上发呆,可是很危险的行为。
王翦双手用力,将李牧的剑锋挡回去。
“啪!”
他趁着空隙,挥起马鞭狠狠地抽在副将身上。
王翦没有空去看鞭子落在哪里。
就算是抽中面门,也比发呆死在战场上要强得多。
“赵将李牧,久仰大名!”
王翦向前几步,把副将护在身后,给其换回一些恢复的时间。
李牧对王翦没什么好感,甚至还满怀敌意。
不过,该有的操守他还是有的,并没有趁机偷袭拱手见礼的王翦,握紧剑柄,冷哼道:“秦将王翦,秦国又一位白起。”
“阁下去过成皋了?”
王翦明知故问,带着些冷嘲热讽。
李牧的话,指向性过于明确,想不懂都难。
他邀战道:“此战结束,阁下若是还活着,有机会知道那些被俘虏的赵军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