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会写名字,还是阿雅教的。”
蒙恬的脑海中,浮现出了那个让他中计的机灵女子,坐在桌子后面,拿起纸笔,问道:“写什么?”
“将军随便写就行,告诉府里公子在韩国一切都好。”
“好!”
蒙恬提着笔,沙沙地写着,不经意地问起,“你不识字,如何帮公子记账?”
翠娘没有回答蒙恬,拿起一旁闲置的毛笔,在刚才写废的书信上面,随便画了几下,放在蒙恬旁边,等到蒙恬写完信,她解释道:“这是公子教给我们的办法,我不识字,可以找识字的人写好账本,然后我在后面填上这些符号就好了,反正他们也看不懂我写的什么。”
“这样的符号有几个?能写到多少?”
尽管阿雅没有明说,蒙恬凭借敏锐的观察力,结合这是要用在账本上的符号,已经猜到了这些符号的作用,记数。
如果足够多的话,或许能够代替阴书,用来传递情报。
“只要十个,不过公子说可以想写多少写多少,就像这样?”
翠娘说着,便拿起笔展示起来,在纸上写下了两位,三位,乃至六位数,当她手中的笔停下,忽然发现蒙恬愣在了座位上,她试探道:“将军,你怎么了?”
“没事,信写好了,我这就派人把它一同送回咸阳。”蒙恬旋即恢复正常。
“那就多谢将军了。”
翠娘看着匆匆离开的蒙恬,不明所以。
...
宴会散去,众宾客离场之际。
李斯当众宣布,次日宴会继续,由太子安宴请。
这件事一经公布,脸色不好的人,只有两个,韩王父子。
韩安扭开头,不敢和韩王对视,仍旧是没能躲开命运的齿轮。
“看不出来,太子家底丰厚,竟能够筹办万金一日的宴会!”
韩王的语气里,满满的冷嘲热讽。
大宴三天,花费三万金,可不就是万金一日。
可是,韩安没钱了。
这事儿,得找成蟜商量。
以为把财帛全都给了成蟜之后,之前约定的宴请之事,就可以撤销。
没想到,李斯直接宣布出来,他就是想要拒绝也没有机会,这一定是成蟜的授意。
“幸得父王多年的赏赐,儿臣薄有积蓄,不过,要筹办的宴会,定然不如秦使这般,声势浩大,花费不多。”韩安只能先这么解释,糊弄过去再说。
要办什么样的宴会,他说了不算。
成蟜要抬高这些舞女的身价,一定不会安排降低标准的宴会,韩安只有遵守这一个选择。
不过,那都是明天的事情了。
你看寡人像是傻子吗?...韩王瞥了眼太子,眼神中满是不信任,违心道:“太子懂得节俭,是韩国之福。”
知笙楼的小厮,从几个人的身后路过,来到甘罗身边,低声耳语几句,便匆忙离开了。
甘罗带着歉意地笑着和韩王父子告别。
“真是没有规矩,寡人还在这呢,他说走就走。”
韩王来一趟知笙楼,气得不轻,若是图韩安手里的药丸,等着今天晚上使用,堂堂韩王尊驾,怎么可能来这里,还受到冷落。
幽怨地目送甘罗离开后,韩王然又坐了一会儿,坦然接受离场宾客的行礼,待到人少时,问道:“太子的药,是从哪里求来的,可还有备份?”
有没有多的,韩安也不知道,他的目光,着急地在场中来回游走。
成蟜靠在韩王身后的柱子上,笑嘻嘻地朝着韩安打招呼,并摇晃着手里的小药瓶。
看到这一幕,韩安汗毛倒竖,成蟜的胆子真大,他是既高兴,又担忧。
好在成蟜只出现了片刻,便转身离去。
韩安轻舒一口气,“父王不如先回宫里,待儿臣回府取药后,亲自送往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