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蒙恬下了马车,甘罗眼神中露出崇拜之色,他自诩神童,能够说动赵国割让城池。
今天和李斯一比较,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稚嫩。
李斯一句话化腐朽为神奇。
反对成蟜去韩国,绝对是得罪成蟜的行为。
但是,让蒙恬下车一件事,又悄无声息地向成蟜送去了好感。
甘罗往李斯坐的地方挪了挪屁股,谄媚道:“正使果然思虑周全,罗愿跟随在大人左右,时时学习,聆听教诲。”
“我只是担心公子的安危,副使无需多想。”李斯背靠车厢,风轻云淡道。
马车内恢复安静,气氛逐渐变得诡异。
外面,成蟜看到蒙恬骑着马,跟着使团一起走。
他跟着走了一会儿,转身便回到了马车上。
成蟜靠在车厢里,瘫坐在地上,通过帘子与车厢之间的缝隙,观察着前面的蒙恬,摆烂道:“这蒙恬,有那么多话要说吗?早点出来多好。”
......
新郑
韩国都城。
人口不如咸阳,城池不如咸阳,但也有别样的繁华。
秦使的车队,走到城门口,被迎面等待着的韩国官员挡住去路。
“秦使远道而来,韩国有失远迎,还请秦使海涵,莫要怪罪!”
李斯从容地走下马车,手里举着嬴政所赐的秦国符节。
从此刻起,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将不再是李斯。
而是秦使,代表着秦王,以及整个秦国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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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在原地站定,目光扫过前来迎接的韩国官员,做到心中有数,这才看向开口的那个年轻人,问道:“怎么不见公子非?”
“叔父公务繁忙,未能前来。”
年轻人眼皮一抖,虽说很快便恢复了正常,还是被李斯捕捉到了这个细节,问道:“能够出迎秦使,阁下是韩国太子安?”
“秦使慧眼。”
韩安笑的灿烂,却掩盖不住眼睛里的不满和怨恨。
身为堂堂一国太子,迎接他国使者入城,是自降身份的事情。
没想到这个秦使,不但不心存感激,还对他进行贬低。
一国太子想迎接秦使,好像是什么高攀不起的事情。
李斯将韩安的变化,看得清楚明白,更是把对方的心理完全摸透。
他神情严肃,转身回到车上,站在车辕上,高举着手里的符节,高声道:“秦使入城!”
“驾~”
蒙恬亲自驾驶着马车,四平八稳地朝着新郑前进。
那些拦在前面,不管是想和秦使混个眼熟,留下好印象,还是要来给秦使下马威,涨一涨志气的韩国官员,全都一脸懵然地四散逃离。
马车当面,傻子才不跑路呢!
“公子,在咸阳的时候没看出来,李大人还挺威风的。”
成蟜坐在车里,也看到了李斯和韩人的交涉,他就一个感觉,那就是李斯一个人的底气,比对面所有韩人绑起来,都要充足。
他慵懒地扶了扶下巴上的假胡须,说道:“他代表的是王兄和秦国,最强大的君王,最强大的国家,最强大的军队,有这三者在,想低调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