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月赶忙接过墨条细细研磨起来。
嬴政只顾看着成堆的竹简也不说话,她一旁瞧着,手里的墨条也不敢停下,方才的硝烟散去,殿内又恢复了宁静。
只是驻月这心口一直突突跳得厉害,人还云里雾里的,脑中只是回念着
“他的瞳色,竟然是琥珀色的。”
像猛兽般的眼睛,更添了一丝凌厉。
也不知过了几时,嬴政仍没有停笔的意思,一旁的驻月自然也不敢停活儿,他只瞧着嬴政提笔书写,凡是奏章之事,无论大事小事,都一一细看斟酌,再细细批阅。
他的字是写的极好的,笔力苍劲有力,如行云流水似的豪放,可却心思缜密细腻,将事情一件件有条不乱地办妥。
此时的驻月双腿站的有些泛酸,自然是想歇息,可君王没开口,哪里敢主动躲懒呢,只能硬着头皮熬。
好在未过了多少时候,殿内的大门开了,进来个端茶的小太监。驻月瞧他匆匆上前,随后李善全端过茶盏刚想进上,驻月却接过手,轻声说道
“让我来吧。”
李善全眼一亮,瞧这公主倒是机灵的很,会心一笑,便将茶递到了她手中。
殿内虽点着火炉,但毕竟数九寒天的冷,嬴政也写了许久,双手自然受冻。
“君上,喝茶……”
嬴政笔尖一顿,转头看她低着头,正递过一盏茶来。
他未语,接过茶喝了口,随后才问道
“为奴为婢,也要留下?”
方才自己的话都说的那般气宇轩昂了,哪里还能反悔?若是反悔,那真是叫他看不上了!
“是……奴婢愿意。”
“你一个公主,自小锦衣玉食,可真愿意留下伺候?”
“是,为了伏国百姓,我愿意。”
嬴政又喝了口茶,随后缓缓说道
“你若执意如此,孤要是硬将你赶回去,倒真有些无情。”
他想了想,又说道
“这样吧,你想留下便留下,只是叫你做与他们一样的奴才也不妥,孤就叫你做个侍女,就跟着孤,只伺候孤就可,其余事你皆不用管。”
这方才进门还是娘娘,如今出门就成了君王身边的侍女了,这侍女也不知是大是小,有没有品级,总之说好听了是侍女,大抵也就是个丫鬟。
嬴政待会儿还得见大臣,便将驻月打发了出去。这会儿她耷拉着头,一副败北的模样,在宫门口等候的惜夏和秋楚瞧主子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还以为主子初见君王就得罪上了,也都吓得不吱声。
“主子,怎么了?”
惜夏战战兢兢地扶过驻月问道。
“把君上给惹怒了?”
“倒也不是……”
驻月尴尬地笑了笑
“只是,我不再是你们的主子了,我也,也成了奴婢了。”
“娘娘!”
秋楚连忙捂住她的嘴
“这种话怎能乱说呢!”
“我没胡说,方才见了君上,他说他后宫妃嫔众多,多我一个嫌太烦,想把我打发回伏国,我当然不能回去,所以……他便说叫我在宫里做个侍女,伺候他衣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