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听到这话,骤然怨气冲天,变得面目可憎起来,裸露的皮肤上甚至都出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腐烂痕迹。
她见到这场面,话锋一转:“不过都被我弄死了,不知道你的仇人有没有在里面呢?”
“没有,他一定还活着!”
春杏义愤填膺的道,看起来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亲眼看见他拿着铃铛,那些怪物就都听他的话,他说杀谁就杀谁!他是叛徒,是细作,跟那些怪物就是一伙儿的!”
“他是谁?”
等到问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时,春杏突然痛苦的捂住脑袋,跪倒在地,翻来覆去的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
阮桑枝正要蹲下身子查看,却险些被蓦地飞扑过来的春杏掀翻在地,好在沈枯及时抽刀削掉了她的胳膊,才幸免于难。
他刀口沾染上浓浓灰雾,手腕青筋暴起,奋力制服不听使唤的兵器。
“我明白了。”
阮桑枝缓了口气,皱眉道:“这刀不能要了。”
“砰——”
沈枯毫不犹豫的扔了刀:“现在怎么办?”
“进去看看。”
再回前厅,踏入院门的刹那,阮桑枝就察觉到诡异的气息。方才还觥筹交错的地方安静的不像话,大门紧闭,连半个人影都看不见。
她推开门,桌椅摆设仿佛从未有人使用过一般整整齐齐的放在那,甚至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是你来了啊。”
阮桑枝抬眼看去,裘国公竟然凭空出现,优哉游哉的坐在那里,他恢复了那副苍老的模样,面相却比之前要平和的多,与良家老头儿没什么区别。
“你真是阮宏威的女儿?”
他脸上显现出明显的诧异,没等阮桑枝回答,自己就先摇了摇头:“知道吗?我想起一个关于你身世的传言,在你刚回京城的时候,就有人说这位甚得陛下欢心的长宁郡主,其实是孟立明和穆澄音的血脉,陛下是爱屋及乌了。”
“但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不知道,我可是正儿八经在凤州待过的,孟家那样重规矩的家族,怎么可能干出混淆后辈的事?”
裘国公铿锵有力的反驳让阮桑枝有些莫名其妙,他口中规矩森严的孟家至今都没来找过自己,如果有,那也只是旁系罢了,自己父亲这些身负功德的嫡系,从始至终都是一脉单传。
这老头儿究竟是经历了什么?
“你不相信?”
此时的他倾诉欲过于旺盛,但为了他的小命,阮桑枝没当听众:“想活命得话,就快些跟我走。”
“活命?”裘国公眼中有片刻的迟疑,转眼就变得坚定下来,他突然仰天长笑一番,说道:“这两天把在凤州度过的日子重温了一遍又一遍,你能明白吗?我不想回去了。”
“妻子红杏出墙,女儿祸乱宫闱,养子有自己的算计,老夫这种世人眼中的窝囊废,可有可无的朝廷草包,有什么好活的?”
“但是你知道吗?”裘国公眼中突然爆发出骇人的光亮:“曾经在凤州,他们都叫我什么?锦衣快马苏少侠!凤州盟里有我一席之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