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工分,女性一天能拿的最高工分,可第一天上工的姜云舒不知道这一点,她看着自己名字那栏的九字时,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林铁柱这个人,姜云舒是知道的,开荒除草的时候,他就在自己旁边的那块地,虽然干活也很快也很卖力,但都没她快。
那凭啥她九工分,林铁柱还有那两个不如她的男人都是十工分。
空间粮食多多的姜云舒虽说不指望工分用工分养活自己,但有些东西该是她的就是她的,不能轻易被别人篡改或者剥夺了去。
要不然旁人以为她好欺负,这事有再一,就会有在二再三。
就在杜大发记完工分要走的时候,姜云舒将他叫住了。
而原本干完活要回家的队员们在看到姜云舒那张严肃的小脸后,直觉有事要发生的她们一个个的都留下来看戏。
杜大发对姜云舒的印象很好,城里来的女知青不娇气,干活还比其他人强,晒得黢黑的脸上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眯眯的说道:
“姜知青,有事么?”
姜云舒无视众人的打量,说道:“杜记分员,我今天第一天上工,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
杜大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又摇头:“姜知青,你做的很好,就连大队长都夸你能干。”
有了杜大发的肯定,话才能继续说下去,姜云舒又说道:“既然我做作的好,为什么我只有九工分,旁人都是十工分。”
“这……”被问住的杜大发迟疑了几秒,说道:“工分是大家定的,男女体力上有悬殊,在干活上,女队员肯定不如男队员,但女队员一天最高能拿九个工分,姜知青,你今天可是拿了最高工分的。”
不如二字,格外刺耳,姜云舒微皱的眉头此刻能夹死只苍蝇,她最听不得贬低比较。
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凭啥下边多条把的男的就要比她们女的高贵。
她不服气。
姜云舒缓了缓心神,才开口:“杜记分员,你这种说法不对,领导都说妇女能顶半边天,这怎么到了你这还有性别歧视,难不成领导说的话都是错的么?”
根正苗红的杜大伟赶紧摇头:“领导说的对。”
“既然对,为什么还要区别对待,我们女人哪点不如她们男人了,我要求公平对待。”
这话一出,在场的女队员们都沸腾了,若论干活,她们完全不比男人差,可是分到手的工分却比男人少的多的多,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
就比如每年春播开始前,要给田里上粪,她们女人装粪,男人担粪匀粪,男人们担一天能拿十个工分,而她们女人顶天了才能拿到七工分。
男人们能干的活,她们女人也能干。
就在杜大发头疼该怎么把这事解决的时候,田翠花站出来力挺姜云舒:“我觉得姜知青说的对,我天天卖力干活,勉强才能拿到九个工分。
而成天啥活不干,稍微动一动的懒蛋王富贵,就能拿三四工分,这样的话,我们干着还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回家纳鞋底看孩子。”
说起王富贵,队员们已经很久没在队里见过他了,说不定这时候他正在哪个寡妇怀里趴着睡觉呢。
老光棍王富贵这辈子都离不了女人,一天没趴在女人身上,他就难受。
不过众人现在讨论的是工分公平的事,王富贵作为小插曲,很快就被揭了过去,感到不公平的女队员们一个个站出来力挺姜云舒。
往日里,她们也知道这事不公平,可是她们不敢,怕成为挑事的刺头,大家都不说,她们也就当做不知道。
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有人提出来,她们要是不做点什么出来,以后会越来越不公平。
她们辛辛苦苦早起上工,太阳快要下山了才收拾东西回去,不就是图那一点工分么。
工分是粮食,也是她们的命,事关自己的切身利益,女队员们越说越激动,人声嘈杂的如同清早的菜市场。
一声接着一声,一浪高过一浪,被围困在人群中央的杜大发愁的薅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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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就稀疏的大脑袋瓜子就没有几根头发,眼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被他薅完了。
今天拿了七公分的林天启撇了撇嘴说道:“你们女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工分是早就定好的。
力气没我们男人大,还想和我们拿一样的工分,你们能拿这么多就偷着乐吧,可别不知好歹。”
义愤填膺的女队员们看不下去林天启那个嘚瑟劲,王大娘一脚朝他腿上踹了去:
“你这浑小子,老娘我上工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再敢给我瞎逼逼,老娘我打断你的腿。”
林天启痛的捂着被踢的小腿嗷嗷叫,但嘴却不服输:“我说的没错,你们女人就是力气小,这田里的重活都是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干的,要我说,我们这些男人的工分还应该再多点。”
在场的男队员们赞同的点头,他们干那么累的活,可不就该拿高工分么。
男女力气确实有差异,王大娘她们也不得不承认男人力气比她们这些做女人的要大。
可是!田里该干的活她们也没偷懒,有时候比男人干的还要多。
她们沉默了,林天启以及在场的有些男队员们得瑟起来了,就连杜大发都认为这事算是揭过去了,谁料姜云舒开口了:
“你说男人力气要比女人大,你敢不敢和我比一比。”
林天启上下打量着姜云舒,这小身板就和队里喂养的老母猪一样瘦,赢她分分钟的事。
胜券在握的林天启说道:“比就比,不过比输了你可不能哭鼻子,跑到大队长那里告状,说我欺负你。”
这么荒谬的挑战,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林天启赢,男队员们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嘲笑姜云舒的不自量力。
而女队员这边纷纷劝姜云舒不要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