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不太明白拆线的意思,于是张良才很大方地把衣服扯开,解开绷带。
不满地嘀咕,“以前我妹最不喜欢女红,被我娘说过好多次,当时我还拦着呢,后悔呀,早知道现在,当初我打腿她的腿,也要让她学好刺绣。”
大皇子看见几条又长又粗,似是张牙舞爪的蜈蚣爬在他胸腹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疼吗?”
“一开始还疼,这几天就剩痒了,可又不敢挠。”
“忍着点,”大皇子伸出手又不敢摸,“我府里还有些舒痕膏,一会儿让人送来。”
不过对于伤口能缝合一事,两人也是第一次亲见,毕竟只有忤作才敢在死人身上动针线,平日大家受伤都是大把散金创药。
有的人能挺过去,有的人伤口太大,撒再多药都会被血冲开,若是当初知道人的皮肉也能被针缝上,或许战场上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大皇子转头看向张敏,“其实随军大夫也会一些外科医术,但是用过以后,大部分伤员都顶不住,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术?”
军中的大夫手段很利索,手术刀具也不少,挖箭头、截肢啥的,下手果断又凶狠,只是因战场环境太糟糕,大部分伤员都因伤口未能彻底清创,导致严重感染,高热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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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战场上,士兵用刀剑互砍,又滚成一团厮打,伤口沾染了不少污物,必须得消毒。
“得彻底消毒,还要抗感染。”张敏说完又一摆手,“那个以后再说,没有大把银子搞不定。”
比如蒸馏高度白酒,比如提取青霉素,说着好像挺简单,但其实真正做起来,才知道多烧钱了。
大皇子愁眉不展,别看他是王爷,也曾暗中投资了醉仙楼等酒楼,但赚得多,花得也多,不由感慨长叹,“银子真难赚啊。”
张敏眼睛一亮,小心翼翼说道:“殿下,其实赚钱也不是那么难的。”
“现今不同以往了,很多事情本王不便出面,”大皇子还以为她想赚大钱,开矿,走私盐、茶之类的违法之事。
如果是以前这些都不是问题,他好歹是堂堂王爷,随便勾勾手指,自然有官员上赶着孝敬。
但现在为了自保,他以双腿残疾为由,只在王府内静养,那些官员见他没了指望,连年节时分都没人上门请安。
好在皇上怜惜他,没有命他出京就藩,否则一到地方就受人监管,更不得自由。
张敏兴奋地搓搓手,“我有好几个项目呢,就是苦于差点本钱,若是殿下肯投资一二的话,奴家便让你做个股东。”
张良才嗤笑一声,“莫非又打算做罐头?”
张敏听他说话就来气,“罐头怎么了?罐头做得好的话,以后都能决定战场胜败呢。”干嘛一副瞧不起罐头的模样,真当它只是蜜饯?
大皇子忙笑着劝阻,“你们兄妹有话好好说嘛,不过敏妹妹所说的罐头决定战场胜败是什么意思?”
张敏大咧咧地坐下来,比了比指甲长短,“哎呀~奴家口渴了!”
大皇子立马就要去端茶,张良才忙吓得把他按住,“放着我来吧。”
而后张良才给她端茶递水,好不殷勤,陪笑道:“好妹妹,你有啥好点子就说嘛,咱们可是亲姐妹啊。”
张敏看她装腔作势的模样,顿感恶寒,身上都起鸡皮疙瘩了,“行了,你可千万别再张嘴了。”
她放下茶杯,认真看向两人,“自古以来,兵马未动,而粮草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