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试图在长鱼姣身上,寻找自己年轻时的身影。
想知道更冷静,更冷清些的女子,在面对帝王之爱时坚持自己,会走出怎样的一条路。
为此她总是不由自己的将目光落在长鱼姣身上。
偶尔为扶光的吃瘪忧心两分,更多的却是畅快。
畅快原来一个人,可以不被帝王之尊裹挟,依旧是自己的来回馈这份沉甸甸的情谊。
直到此刻太后才惊觉,不是这样。
在嵇辞缨甘愿变成谢辞应,飞进深宫这座金丝笼时,她便不该有那些回望。
是她自己甘愿为爱困守一生。
时隔多年,太后才终于明白,父亲临终前不舍忧心的目光,
“辞缨,爹去后,你便没有归途了......”
亭中的太后缓缓倒下,是沉积多年的不甘与心酸爆发,长鱼姣却没有回头再看。
她觉得她已然幸运。
亲缘单薄,却到底叫她遇上了这样好的一位娘亲。
她们曾经一道入过画,在画上,她们是很美好的一家人。
足够了。
长鱼姣在回到乾正宫的途中,还遥遥撞上了几位宫妃。
是总是说话不过脑子的吴美人和汪贵人,还有清高自傲的假才女莲婕妤。
她们围在一人面前,嘴脸跋扈,难看的很。
在汪贵人手舞足蹈的指桑骂槐中,长鱼姣才发现原来在她们跟前的人,是淑妃。
“哎哟,真是对不起,妾不是故意撞上娘娘的。”
吴美人捂着唇,说着抱歉,面上却看不出半点歉疚。
汪贵人便在一旁替吴美人抚了抚衣袖,
“妹妹这身衣服可是新做的,沾了晦气真是倒霉。”
“你们放肆。”
淑妃的声音不再像从前柔情似水,带着江南小调的软浓,嘶哑的嗓音恍若恶鬼泣声,粗粝的叫人听了便下意识皱眉。
长鱼姣不知道淑妃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样,莲婕妤等人却是知道的,
“淑妃娘娘,上个药您嚎了一宿,嗓子都嚎成这样了,就别开口说话了。”
淑妃阴沉沉的面色在脸颊上鲜红如血的姣字映衬下,更显得恐怖。
不必多做打扮,只要眼神再凶狠些,夜里出来保管吓得人三魂七魄齐飞。
淑妃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绵里藏针,抬手就要掌掴汪贵人,却被汪贵人握住了手腕,反手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将淑妃扇倒在地。
曳地花摆在雨水中搅成一团,就连发上的银冠也跟着一并砸落在地。
汪贵人犹嫌不够,蹲下身一把将淑妃的头发抓起,将她脸上未愈合的上头仰在雨中。
淑妃惊恐万分的挣扎,嘶哑难听的声音带着癫狂,
“放肆,放肆,本宫的脸,本宫的脸,杀了你!本宫要杀了你!”
吴美人看着汪贵人这副模样有些怕事的拉了拉汪贵人的衣袖,
“别,别这样,她好歹是淑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