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的眼泪不争气的砸落。
在朦胧的视线中,却更想记住长鱼野的脸。
断了线的珍珠砸在地面,长鱼野没有上前抚慰,只是提着刀,面容坚毅的走到长鱼姣身后。
至长鱼姣提步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跑声。
是面白无须的御前大总管,惨白着脸,对着长鱼姣躬身行了一礼,
“昭仪娘娘,皇上命奴才为昭仪娘娘开路。”
长鱼姣看着白榆,不知怎么转过头,看向了宸宫之中。
他应该看见了郁怀和江兮的惨状。
在无可转圜时,他们才终于,站在了同一条路。
就像方才互相掠过的衣角。
是不合时宜的。
长鱼姣转过身,散在空中的最后一滴泪,无人看见。
宫中今日大乱,所有人都看见了珍昭仪提刀而行,大逆不道的素白丧服浸透了诡异腥臭的鲜红。
就这样在宫中缓步慢行。
在察觉到珍昭仪并不在意后,一些宫妃也在踌躇中跟上了珍昭仪的步伐。
珍昭仪身世尚未清明,如何敢这般招摇过市?
一群人面面相觑,眼底的恶意不加掩饰。
长鱼姣只是一路行去,一路看花。
她好像还未好好看一看这人世繁华之最的皇宫。
如今瞧来,花是花,叶是叶。
简单又绚丽至极。
行至琼华宫。
守门的宫女在惊骇中想要转身跑进宫,被白榆眼疾手快的抬手捂了嘴。
察觉到珍昭仪的目光后,白榆笑了笑,
“皇上吩咐了奴才为娘娘开路,娘娘便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阻挠。”
长鱼姣点点头,忽然对白榆说了一声,
“白公公,多谢。”
白榆脸上有一瞬间的错愕,旋即而来的却是浓重的悲戚。
珍昭仪实在是宫中,罕见的琉璃心。
跟在珍昭仪身旁的人,哪一个不是风风光光。
如此便更觉她命途坎坷。
长鱼野踹开琼华宫大门时,淑妃正在窗边浇花。
听得巨响,不紧不慢的缓步走出。
温柔如水的幽兰十二幅宽摆宫裙在她身后铺展开,惺惺作态的面上满是惊讶,
“妹妹这是怎么了,便是心中有气,也不该,擅闯琼华宫才是。”
说着又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是姐姐不好,忘了妹妹与容姬是,一丘之貉。”
这样的话倒不像以温柔示人的淑妃能说出的话。
长鱼姣饶有兴味的看了她许久,在淑妃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时,才缓缓上前。
手中长刀抵在地面,一路划出刺耳的声响,淑妃心中不自觉一跳,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