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长鱼姣所说,朝廷命妇当由皇后来管,朝廷重臣才该由他制裁。
只是朝瑾到底觉得长鱼姣委屈,便揉了揉长鱼姣的发顶,
“把郁夫人抬去慈宁宫,由太后定夺。”
此言一出,不仅在场宫人,就是长鱼姣也愣了神。
太后不理俗事多年,更愿意在慈宁宫过自己的安宁日子,往前后宫无论出了多大的事,朝瑾从未想过劳烦太后。
但今日......
朝瑾只是再度抱紧长鱼姣,脑袋轻轻的搁在长鱼姣发顶,
“姣姣,朕忧皇后不公道。”
朝瑾从前信任皇后处事之风。
光明磊落,不屑阴诡。
但人皆有私心,他心知肚明此番对姣姣恩宠之盛,总归会让皇后心有危机。
又何必让他的姣姣,多失望一遭。
长鱼姣没有说话,只是面颊在朝瑾胸前蹭了蹭,难得的乖顺可爱。
她觉得,如今的朝瑾实在是。
很叫人心动。
“太后娘娘,会生气吗。”
被长鱼姣有些忐忑的声音逗笑了,朝瑾从未见过长鱼姣面对谁时这样小心胆怯的模样。
只是笑过后又难免想到,怀中的玉娃娃自幼失母,大抵从未有过和母亲好好相处的机会。
“母后很喜欢你,还为了姣姣敲打了朕。”
长鱼姣有些不敢信的抿了唇,怯生生如幼鹿般的眼神看的朝瑾心头软的不行,
“不骗你。”
再次得到肯定,长鱼姣才觉得心头有些甜滋滋的喜意。
强作矜持的嗯了一声,面上的笑容却怎么也扯不下。
白榆等人看着暴风化春雨的皇上,心里莫名就生出了几分古怪。
世间事大抵如此。
一物降一物吧。
郁充仪是这片和煦春风中,最阴暗不得见光的卑微小虫。
所有的欢喜温柔都与她无关,她只能浑身湿漉漉的跪在汉白玉铺就的冷硬地板上,听着旁人与皇上的柔情蜜意。
指尖嵌入掌心,疼痛让郁充仪心底更为不甘。
她明明,才是极贵之女。
是堂堂丞相之女。
一个渔县来的低贱女子,凭什么踩在她的头上!
待人将江兮抬去慈宁宫,朝瑾也没忘记郁充仪。
“那扇屏风是用来害你的?”
郁充仪的心在皇上开口的一瞬跌落谷底,身子不由的发颤,直到......
“岁星,把屏风送去郁充仪处,搁在床头,让朕看看,这屏风究竟有多毒。”
郁充仪猛的抬起头,正欲开口求情,一旁的白露机灵的团了手绢把郁充仪的嘴一堵,旋即不好意思的对着皇上福了福身,
“皇上恕罪,奴婢只是有心郁充仪声音尖利,矫揉造作,别又惊了娘娘,娘娘可不能再受惊吓了!”
这话说的长鱼姣也没忍住笑出了声,指尖宠溺的点了点白露,
“你啊,小机灵鬼。”
朝瑾也是以拳抵唇忍住了笑意,摆摆手,示意众人就这么带着被塞了嘴的郁充仪离开宸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