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生风的上前,头一回大胆包天的狠狠将一旁的皇上推开。
跟在容婉仪身后的锦绣见了只觉得胆战心惊的脑子疼。
被推开朝瑾脸上有些挂不住,可容婉仪半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都是你自己傻,这么冷的天,怎么就敢往太清池跳,那么深,那么冷,万一,万一没......”
说着说着,容婉仪倒是先把自己说哭了。
呜呜嘤嘤的一把抱着长鱼姣,将脑袋埋在长鱼姣的颈窝,嚎啕大哭的模样半点没有贵女的样子。
只是伤心后怕到极致的情绪迸发。
这样热烈而不掺假的担忧让长鱼姣平静的心也终于微微泛出了酸意。
瓷白的眼尾霎时透出薄红。
没有人不惧怕死亡。
她更是千千万万次从死亡边缘将自己救下。
即便早有谋算,可纵下太清池那一刻,违背求生本能,让水流侵蚀生机的那一刻。
她如何是真的不害怕呢。
她只是,只是习惯了。
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
她只是习惯了。
将不受控的泪水狠狠逼回眼眶,长鱼姣终究是放任自己将脑袋枕在了容婉仪肩头。
这个并不宽实坚强的肩膀,却让长鱼姣感到无比安心。
“别哭,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微有沙哑的声音是长鱼姣前所未有的温柔。
朝瑾立在容婉仪身后,将长鱼姣贪恋的,放纵的依偎在容婉仪肩头的一幕尽数容纳眼底。
这一刻朝瑾忽然觉得心底很空。
比起亲眼见到长鱼姣纵下太清池。
比起得知长鱼姣小产。
比起自长鱼姣醒来后时时挑动神经的痛楚相比,看着这一刻连委屈害怕都强忍着,不肯放纵的长鱼姣,朝瑾忽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慌。
因为他终于发现。
终于发现长鱼姣方才的笑容和从前以往有何不同。
那是再真心不过的,由衷期待的笑容。
而他或许,从没有接近过长鱼姣隐藏最深的那一面。
所谓骄傲,冷淡,漠然或许都只是长鱼姣最浅薄的那一层。
是她又不是完整的她。
过往光影飞速在脑海穿梭,记忆定格在那日清晨。
他看见站在柿子树下,分明是笑,是欢喜,却无端透露出令人心疼的孤寂气息的长鱼姣。
她的从前究竟是什么。
这个念头再次闪过。
朝瑾的心剧烈的震颤起来。
冥冥之中的牵引让朝瑾有所预感。
只有当他真正窥见长鱼姣的从前,他才有机会触碰到隐藏最深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