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暮风送长鱼姣离开时,皇后在身后轻缓的补了一声,
“不必害怕,此药只会让你疼上一阵。”
长鱼姣没有看向手中捧着的药盒子,只是绵软的回头,将自己最柔和天真的笑意留给皇后,
“妾相信娘娘。”
皇后捻花的手一顿,旋即又很快恢复如常。
倒是将要离开坤宁宫时,长鱼姣咬着唇,小心又胆怯的扯了扯暮风的衣角。
看见暮风疑惑的眼神,长鱼姣才软着嗓子问了一声,
“暮风,皇后娘娘,是不是不喜欢小肚鸡肠的人?”
暮风眼里闪过一丝讶异,旋即平静无波的问,
“小主不妨直说,与之相比,娘娘更不喜吞吞吐吐,情藏三分的小人。”
这话又是明示,长鱼姣将要开口的话一顿,不由得反思自己。
她是不是装过头了?
“我,我在携芳阁时,那些人对我不好,我想......想惩罚他们。”
暮风眼里闪过了然,听闻此言,不仅没有对长鱼姣生出不满,反倒比方才的态度更温和些,甚至带了点笑意,
“小主不必操心,皇后娘娘掌管六宫,自然会给小主一个交代。”
长鱼姣错愕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了点头,无声跟着暮风走出了坤宁宫。
看见等候许久的白露,长鱼姣竟是忘了腿上,小跑起来,吃痛停步后,白露也急着脸,赶忙上前扶助长鱼姣。
看着主仆二人互相依赖的模样,暮风眼光微闪。
被白露搀扶着刚埋进携芳阁的门,长鱼姣就听见了小凡子的声音,
“轻着点轻着点,哎哟,它怎么又闭上眼了!”
和白露对视一眼,主仆俩都有些疑惑,等入了内,只看见朝瑾散漫的交叠长腿,占据了美人榻,榻边摆了盘颗颗圆润的紫红葡萄。
跟前是一堆人围着伤重的白狐,看样子是朝瑾领了人来救治白狐。
惬意自在的模样看的长鱼姣心里直发酸,不由得低头看向自己因为跌跤染脏的素色裙摆不由得压下了眉。
尤其眼尾还染着特意在皇后跟前卖可怜的薄粉,就让朝瑾看见她时,显出了无数的委屈。
撤了腿起身,顺手摘了颗葡萄,走到长鱼姣跟前时已然剥好了皮。
将汁水丰沛的葡萄抵在长鱼姣唇边,看她皱着眉却又乖巧的咬入唇间,适时露出点洁白的小尖牙,朝瑾轻笑,
“去哪儿打滚了,小花猫。”
长鱼姣口中的葡萄还没咬尽,听了朝瑾的话不由得顿了顿动作。
看携芳阁的样子,朝瑾必然不是刚到,也应该从小满夏至口中得知她去了坤宁宫。
虽然身上的狼狈的确是回程途中她自己跌的,但朝瑾丝毫没有怀疑皇后的态度,让长鱼姣心里有些疑惑。
这个初一十五都会为了明贵妃,抛下皇后的帝王,居然,打从心里是信任皇后的?
冷落皇后,偏宠贵妃。
结果朝瑾是信任皇后的。
这个认知让长鱼姣觉得有几分滑稽,却又庆幸,自己在皇后跟前显露的无害温良一面。
既然朝瑾信任皇后,那她目前就可以倚靠皇后。
明目张胆的走神,让朝瑾看了只想发笑,他对长鱼姣还真是一点吸引力没有?
沾着葡萄汁水的指尖在长鱼姣唇弯按了按,慵懒的嗓音带着点调笑和不满,
“姣姣,葡萄好吃吗?”
长鱼姣下意识的抿唇,无意将朝瑾的指尖一并含入,柔软的舌尖掠过一瞬,很快就急慌慌的后退。
来不及回味这一瞬的心悸,朝瑾就看见长鱼姣后退中险些撞上门栏,长臂一伸,带着冷香的绵软娇躯重重入怀。
大掌揽住初见就想丈量的纤腰,不自觉收紧力道,
“慌什么,姣姣?”
长鱼姣从没与人如此亲昵,心脏砰砰砰直跳,就连耳廓都发起了烫。
这不是心有成算就能控制的本能。
如幼兽般想将自己藏起,却忘记了身前正是朝瑾的胸膛。
乌发如墨,在朝瑾胸前轻缓蹭了两下,又飞快僵住,本就羞红发烫的耳廓如今是羞的几欲滴血。
“放,放开。”
声音软的很,一点儿没有昨日赶人离开的冷淡,朝瑾闷笑出声,越发不肯放开长鱼姣。
就着笑,俯身揽过长鱼姣腿弯,将其打横抱起。
“打水。”
将长鱼姣放在美人榻,看她一骨碌卷了毯子往榻上钻,羞成这样看的朝瑾直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