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晚默默顺从他的力度,感受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颈窝。
很长一段时间,顾衡的声音传来:“我……我可以吻你吗?”
舒晚愣了一下,感到喷洒的鼻息炽热了几分。
她没有说话,主动凑近他的唇,近距离看到了他过于绯红的脸颊,将自己的唇贴上。
蜻蜓点水的一触,却在离开的时候被顾衡扣住了肩膀。
顾衡带着湿意的双手,像是捧着什么易碎珍宝一样,小心翼翼的托着舒晚的脸。
他们紧张的拥吻,在清冷的街头,肾上腺素爆发,冲淡了一切感伤。
顾衡的血液沸腾着、燃烧着,呼吸和心跳在共鸣,一瞬间忘记了刚刚对活着的嫌恶、对自己满身污秽血液的鄙夷。
————
成绩出来的第一周,高中同学还没开始组织同学会,反倒初中同学举办上了。
舒晚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樊红波。
他完全变了样子,变得更为阴鸷,藏着深深的戾气。
大约生活也并不顺利,亦或是零用钱花在了别处,从前非顶奢不穿的习惯也得到了改变。
几位向来喜欢挑事的同学,有意无意间讽刺了几句。
樊红波沉默着,像一只蛰伏着的野兽,眉眼阴沉,死死盯着说话的人,即便没什么言语和动作,危险的气息却难以忽视。
但挑事的同学并不害怕,被和事佬拉走后,还有不高不低的声音传来:“你瞧瞧他,横什么横,瞪我有用吗,不会以为自己还是原来那个樊大少吧,他妈那点私房钱都被他败完啦。”
这话倒不是夸张。
樊红波原本就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主,樊振对他失望透顶便缩减了樊红波和魏心慧两人的一切开支。
可是飙车、泡妞、嗑药,哪个不需要钱支撑。
魏心慧的私房钱已经被樊红波掏空了。
魏家原先还给这对母子一些补贴,但很快意识到,樊振已经是坚定的站在樊思敏那边了,而樊红波也是彻底失宠,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所以,樊思敏和樊红波,该支持谁,是显而易见的了。
商人重利,倒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和樊红波划清界限,便是和樊思敏交好的投名状。
樊红波在聚会上受了气,回家冲魏心慧发了好大一场火,灭火的方法便是砸钱。
可是魏心慧哪里还有余钱。
只好拖着不甘不愿的步伐,去了三楼书房,找樊思敏要钱。
魏心慧看着眼前黄花梨打造的书房大门,心里的怨气更重了。
半年前,樊思敏还只能在一间由杂物间改造而来的书房办公,短短这么些时日,便翻了身,还以商业机密不可外泄为由头,换了个高级的书房。
装修那几天,成堆的摆件流水一样送进去,也不说孝敬一下母亲,真是白眼狼。
魏心慧抬手敲门,她也知道自己有求于人,因此敲门的力度还算克制。
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想着以前,那时候进樊思敏的房间都不曾敲过门,更何况是书房。
一个自以为是惯了的人,心中带着气,即便压制一二,也还是难以隐蔽,那厚重的门发出了砰砰的声响。
樊思敏一听这节奏的敲门声,便知道是自己那位好母亲找上门来了,她能有什么好事呢?
樊思敏不再理会,继续处理邮件,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松动,似乎全然没被外界因素影响到。
魏心慧敲了一会儿门,又等待了一会,走廊的声控灯光亮了又熄灭,如此反复三次,终于将她耐心耗尽。
她便不再等候,自顾自拧开门把手,昂首走了进去。
但一进书房,她便在脸上堆上了笑,解释道:“哟,是这书房门太隔音了,还是你处理事务太认真了,连我敲门都没听到?”
也不知是为自己找借口,还是为樊思敏找理由,还带着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