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暮书是舒晚外公的得意门生，学术研究领域为函数逼近论、小波分析、信号和图像处理。研究领域发表学术论文120余篇，在信息安全领域获发明专利三项。

此人醉心研究，无心权势，除了对自己老师还有几分耐心，其余人是一概不见、其余事是一概不知。

既然决定拜访王暮书，没道理不先去见见外公。

因为正好是暑假期间，平京简直骄阳似火，和海城这种沿海城市的温热全不相同，连风吹到脸上都是热气。

好在舒晚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平京，轻车熟路的戴上帽子，撑起伞来。

坐在来接人的车上，驶往闵帆在二环的四合院，舒晚透过车窗，看到热门景点检票处依旧人山人海，焦灼热浪丝毫影响不了人们的热情。

闵帆是一位长相淳朴可亲的老人，舒晚抵达时，他正举着一个短锄侍弄花草。

倘若不介绍他的杰出成就，谁也看不出这是一位曾经誉满寰中的数学家，培养出数不尽的院士博士。

舒晚叫了两声外公，并没有得到回应。

仔细看了看他的耳朵，原来是助听器没戴。

于是上前拍了拍小老头的肩，声音略大些，含着撒娇的语气：“外公，在干什么呢？”

闵帆直起身子，褶皱的眼角因为笑起来更成深壑，即便声音四平八稳，但按不下的嘴角，难掩其开心程度。

“哦呦，晚晚到啦。”闵帆把手里的短锄放下，小声道：“你外婆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花，让我种下去，我偷了个懒，晚了会，她就生气了，你待会帮我说说好话，看在你的面子上，她就不会不让我上桌吃饭啦。”

舒晚笑着答：“外婆生气肯定不止因为你偷懒，你是不是又躲在书房半天不出来，才惹到外婆的？”

闵帆支支吾吾不说话，眼神躲躲闪闪，清明的很。

反倒是门内传来中气十足的一声吼：“糟老头子，耳朵不行的不能再不行了，还天天在书房一待就是三四个小时，眼睛也不想要了是不是？”

舒晚乐不可支，幸灾乐祸的瞅了一眼小老头，又见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从门内走出。

老太太脸庞瘦削，皱纹不少于闵帆，但因为染黑了白发，显得年轻些许，两只眼睛明亮到趋近于犀利，在触及舒晚后，又溢出几分柔情。

“晚晚过来，别理你外公，一点劝都不听，不知好歹得很。”

外婆说话时，语气轻柔下来，忘戴助听器的外公自然是听不见的，不过两人老夫老妻几十年，外公眼珠转了一轮，便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忙抢着道：“不行不行，晚晚都五六年没来过了，可不能被你一个人霸占了。”

外婆没好气道：“哟，怎么不忙活你那点破题了？”

外公自以为很小声的嘀咕：“什么破题，那可是古数学家的猜想，随便解决一个都能叫那群老不死的知道，在数学这一块，谁才是老大哥。”

可他耳聋太久了，自以为小声的低语其实字字清晰，比作掩耳盗铃也不为过。

外婆眉毛一竖，眼见着就要发火。

舒晚连忙挽住外婆的胳膊，撒娇道：“外婆啊，你的眼里怎么只有外公，先前打电话还说给我做了梅花酥，现在又不舍得给我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