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天气好,程卓练当晚就到上京了,处理完篷州的事,准备主持儿子的婚礼,不曾想程寂明天就让他们去提亲。
程卓练知道他要成婚的消息可谓做梦都笑醒,更别提对方是姜雪时,一向稳重的儿子竟然也等不及了。
“寂儿啊,可真的想好了,这辈子就只能对她一个人好了!”
程寂知道父亲一生只娶了母亲一人,必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谨遵父亲教诲,孩儿想清楚了,情如风雪无常,我却为她一动即殇。以前的痛都不是痛,以前的一切都能释怀。既念她清雅艳绝,也臣服于杀伐果决,敢爱敢恨,不畏强权,不欺弱小一视同仁。我念她的好说之不尽,只想娶她为妻。”
试问天底下谁能忽视这般秀外慧中的女子,程卓练也对其赞不绝口,自然对这个喜爱的儿子有求必应。
“好,明日爹就去。”
父子俩说完,程夜带着阿绿出来。今夜只有清风几阵,蛙声连连,出来还得点庭灯。
“阿绿,让祖父抱抱!”
阿绿有了爹爹,怎会再入他怀,小小的人儿紧紧抱住爹爹的脖子不肯下来。
“祖父,你臭臭!”
“荒诞,你个小丫头片子,胡说!”程夜不许她这般诋毁。
程卓练听着她说实话,更是开心,小小的人儿陪着他一路走来,好在没有哭闹。
“夜儿,绿儿还小,得考虑为她找个娘了!”
“爹,你只管好我大哥的事就行了。”
现在两个儿子都在身边,人生已经知足了。
古往今来就没有哪个提亲的有这样隆重,程寂一家子去了四个人,虽说聘礼只有五十箱,可谁又有这样的地位,让一家四口前来提亲的?
周芙蓉接待了二老,笑得合不拢嘴,自己的嫁妆也备好了,只等雪时嫁过去。
“我家雪时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从无不良嗜好,与程公子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啊!”
程卓练还记得姜家的恩情,更别提这位将军在上京算头一个女将军,无论家世相貌还是人品,任谁都说不出个缺点来。
寂儿也算是苦尽甘来了,毕竟儿子也是他们辛苦培养的天之骄子,只要成了婚,必定能成大事。
“三夫人说得是,看来三夫人则同意这门亲事了?”
周芙蓉看了眼雪时,嘴里不住的念好!
留他们在府里用午膳被二人推却,只忙着给二人测八字选定良辰吉日。
程寂便拉着姜雪时一起去了凌云寺听禅,这里有位得道高僧宣扬佛法,程寂偶尔会去听。
姜雪时静下心来,与他一样虔诚的跪坐着。一直到下午,众人方才散去。而他俩从前天就开始斋戒沐浴,在寺庙留了一个晚上。
今日的斋饭是豆腐和冬瓜,软烂入味,淡淡的盐味和香料,却成为一道美食。
“可觉得无聊?”程寂问她。
姜雪时摇头,“难得有这样的时间,静下心来想一些事,体会人生百态。人总是不断的为别人做决定,不问别人的想法自以为是的替别人开心或者伤心。”
“林间的鸟儿进了囚笼,你说是幸还是不幸?”程寂随口一问。
“那就取决于它是一只懒鸟还是聪明鸟,我非鸟不知鸟之乐,若我只是一只想活下去的鸟,我会感激嗟来之食,而不是在乎能不能出这牢笼。若我渴望海阔天空,我便愤怒于自私的人们将我当做他们的玩物。”
程寂与她不谋而合,牵着她一步步走在木桩上。
“所以,你不该替我决定跟不跟你去。”
姜雪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提出这样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