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在前,客氏和魏忠贤紧跟在后,临上轿前,客氏对魏忠贤使了一个眼色,魏忠贤会意,向一个心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那小太监悄悄转向大殿后面,沿着另一条通道,飞跑而去,他要去看看是哪座宫殿,什么情况,还要赶在万岁爷到达之前,向九千岁汇报。
等皇帝一行出了门,伏在御案下的阿宝这才起身,纵身跳上屋顶,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紫禁城里的异象,早引起了朝臣们的关注。
上午的狂风暴雨,不知道造成多大的灾害,已经有御史,准备借天罚来劝谏朱由校,要他亲贤臣,远小人。
东林党与阉党正在争权夺利,文臣们口中所谓的“小人”,当然是指以魏忠贤为领导核心的阉党,甚至直指魏忠贤。
更多的朝臣,却拥到窗前,望着那条长长的彩虹,讨论着上午那场诡异的暴风雨。
“闪电交织成五彩,老臣六十有五岁,从未见过此等异象。”一位老臣摇着头说。
“大人你是没见过,下官等人,是听也没听过呢。”一位年轻官员说。
“看那彩虹,一端落在后宫那边,估计是后宫有喜了。”又有人说。
“毛大人,你擅易术,快快卜一卦,测测吉凶!”有人向一位四十多岁的官员喊道。
其实,不用他喊,有好几位精通《易经》的官员,已经悄悄地掏出六枚铜钱,私下里打起卦来。
如此壮丽的雨后彩虹,难得一见,后宫的妃嫔和宫女太监,也被惊动了,纷纷拥到各宫的院子里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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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宫的一众太监宫女,也簇拥着皇后张嫣来到院子里观看。
“娘娘,老奴看那彩虹,一头好像落在长春宫那边呢。”张嫣身边一位管事嬷嬷道。
长春宫住了两位妃子和一位才人,张嫣想了想,问道:“哦?莫非成妃又有喜了?”
嬷嬷摇头:“成妃的女儿还没断奶,不像是她。”
一拍手道:“哎哟,瞧老奴这脑子,长春宫的裕妃,不是过了预产期吗?莫非生了?”
皇后身边一位年纪稍大的宫女出声道:“嬷嬷忘了?张氏不是因欺君之罪,被削了封号,打入冷宫了么?”
皇后想到自己四月时失去的儿子,那孩子要是不出意外,也该在这几日出生的,她心中一痛,忙吩咐总管太监派人去冷宫查看。
“总归是陛下的血脉,如裕妃当真产子,本宫当奏明陛下,接回来好生养育,不令他在冷宫中受苦。”
坤宁宫总管太监王应昌躬身答应,忙亲自跑去查看。
坤宁宫离长春宫更近,王应昌比那乾清宫出来的小太监,先一步到达长春宫。
到那里一看,长春宫大门紧闭,那彩虹的一端,并没有落在长春宫,看那架式,似乎还要往西,竟是在乾西所那边。
王应昌提脚再往乾西所那边找去,乾西所年久失修,杂草丛生,野藤爬满了宫墙,几朵攀在墙上的喇叭花,刚经过风吹雨打,跟枯枝败叶一起掉落在地上。
越往西边走,越是荒凉,地上的青砖缝里,却顽强地长出了一丛丛的节节草,在雨后更显青翠。
王应昌顺着彩虹找去,见那彩虹的源头,并不在乾西所,而是在乾西所后面的夹道里。
他正要上前查看,就见一个小太监飞快地跑过来,他认识,来人正是在乾清宫当差的魏如意,魏忠贤的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