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等到项俞应他,差点被打成筛子的机车终于不堪重负,失控地在高速路的处侧滑,两人滚下机车。
项俞抱着脑袋在公路上滚了几圈,额头和手肘都被擦破,齐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拽着他,“走吧?”
“你带我去哪?”项俞抬起头问。
齐锐气得笑了出来:“弟弟,我带你逃命啊!”
项俞坐在马路上,一动不动,“你是想利用我当人质威胁高宇寰放你走吧?”
齐锐心虚地移开目光。
项俞看穿他,“你想多了,我没有那么重要。”
齐锐笑道:“呵呵,项俞你很聪明,所以我跟你合作,但是你有多重要,我们马上就知道了。”
“你想听实话吗?”齐锐坦白道,“我埋伏在高宇寰身边那么久,还没有看过高宇寰对任何一个小白脸有对你这么好。”
项俞眸色一凛,大脑里闪过一幕幕高宇寰暴跳如雷的画面。
齐锐拽他起来,“我是个贼,也是个赌徒,所以我赌一把,赌是你对他重要还是这批货更重要。”
齐锐带着项俞往海边走,“他现在肯定是通知岗哨把路口都封锁了,他的关系通天,但是我也早有准备,只要我们出海,到时候就能活着离开。”
项俞淡淡地说:“是你,不是我们,我没有暴露,他也不会要我的命。”
“哈哈。”齐锐嘲笑道,“项俞,你还是小啊。你也知道高宇寰他多疑的,我今天把你带走,你以为他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项俞若有所思,“嗯,你说的对。”
天空传来一阵螺旋桨的声音,齐锐抬起头,认出直升机上的标志,“操,这么快?”
他扯着项俞往港口的集装箱建筑群跑。
一辆辆车停在港口前,高宇寰走下车,高挑的身型让他无论在哪里都是醒目的那个,他拿起对讲机听到直升机上的下属汇报,“老大,他们躲进集装箱那边去了。”
高宇寰沉声命令,“去搜,一个个的搜,把人给我找回来。”
“知道了,老大。”下属们分头去找。
副手跑出去又返回来问道:“老大,人是要活的,还是死的?”
高宇寰冷漠地瞥他一眼,低吼一声,“你是傻逼吗?货还没找到?你知道他背后是谁指使?你现在弄死他?”
现在知道货丢了的人不多,这种事情会影响老大的威信,他才没有大声嚷嚷。
副手了然,“老规矩。”
齐锐带着项俞躲进一个废旧的集装箱,他拿着手机联系自己的买主,“对,我们到了,来接我的船呢?”
“好,我等着,快点!”齐锐挂断通话,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在和死神争分夺秒,如果被高宇寰抓回去,恐怕还不如死了舒服。
他攥着手机,没注意到身后的项俞朝着他一步步靠近。
项俞猛地捂住他的嘴巴,齐锐大惊,抬起头瞧见项俞冷漠的眼神,他忽得感到手腕一阵钝痛,“唔……”
齐锐闷哼一声,手枪被项俞卸下。
项俞松开他,掂量着手里的枪,好巧是高宇寰教过自己的那一批,齐锐错愕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很快就知道了。”项俞回忆着高宇寰是怎么握着自己的手,告诉他要拨动哪里才能让子弹上膛。
咔哒一声,项俞冷漠地举起手枪,枪口对准齐锐的脑门。
齐锐吞咽着口水,惊恐地盯着项俞的动作,“项俞,我们合作的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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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高宇寰利用你威胁你哥,你不是要报复吗?我们绊他一个大跟头,马上就成功了?”
“放心,接我们的船马上就来了?”
项俞冷漠地说,“不好。”
“什么?”齐锐满脸疑惑,这些难道不是他们之前说好的,项俞帮自己拿到高宇寰的指纹,他去偷货,拿到的钱三七分成?
项俞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我根本不是想和你合作,更不是恨高宇寰,也不是想报复他。”
“什么?”齐锐一愣,盯着枪口缓缓下移,他大喊出来,“项俞你是想要更多的钱吗?我们好商量!”
项俞展颜一笑,“我要全部。”
砰地一声,子弹射穿胸膛,齐锐缓缓低下头,盯着自己血液染湿衣服,身体重重地倒下去。
等在港口的高宇寰听到枪响,心脏猛地收紧,操,是谁开枪了?又是谁受伤了?
他朝着枪声的位置跑过去。
项俞走到齐锐身前,翻出他的手机找到买主的电话,编辑短信:不要过来了,我逃出来了,之后联系这个号码。
他敲打下自己的手机号,随后将齐锐的手机扔到大海。
项俞搬着齐锐的尸体压在自己身上,他躺在地板上,盯着手里的手枪,沉沉地吐了口气,将枪口抵在自己的肩膀,咬着牙根,扣动扳机。
砰——
高宇寰站在距离集装箱几米的地方,保镖听到动静纷纷朝这边赶过来,所以不是自己的人开枪,那个集装箱里只有齐锐和项俞两个,是谁开的枪,接连两枪?
一瞬间高宇寰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迈开长腿跑过去。
血液的腥味和大海的咸腥相融,高宇寰踩在集装箱的铁皮上,瞧见倒在血泊里的两人。
昏暗的光线下,项俞毫无生机地躺在那里,那张俊美的小脸上满是血污,皮肤白得瘆人。
高宇寰的心脏像是遭受重重的一击,被夺走呼吸,怔怔地盯着眼前惨烈的一幕。
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早上项俞还温顺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书,那么美好的少年,居然是假的,他刚刚还哭求着自己原谅他?现在怎么会这样?
下一秒,血泊里的手指动了动,项俞缓缓抬起眸子盯着高宇寰高大的身躯逆着光站在集装箱口,他虚弱地动了动唇,“哥……”
“哥……”
高宇寰猛地吸了口气,压在胸口的巨石消失不见,他疾步走过去,蹲下身推开倒在项俞身上的齐锐。
项俞颤抖地攥着高宇寰的手腕,他的眼前被血液和泪水模糊,留下一行行血泪,“哥……是……是你教我……学枪……”
“救了我……”
“是你……你是我第一个男人……哥……”
“我没骗你……”
“真的……没骗你……”
旋即,项俞昏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