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尉，他还没说所参何事，你又怎知他是胡乱攀咬？”

这时，蔡攸看不下去了。

骂他的狗，也得看看他这个主人同不同意。

“什么高太尉，得叫某，高学士！龙图阁学士，懂否？”

高俅才不会给蔡攸面子，直接一句龙图阁学士，噎的对方说不出话。

不过高俅这话也没错，昨天晚上，授他龙图阁学士衔的册书，已经送到他手上，如今正被他揣在怀里，只等哪个不开眼的送上来，他好抽出来打脸。

“你……哼！”

蔡攸怒目圆睁，想要发作，但很快，却又似乎想到了什么，竟是忍了下来。

罢了，罢了。

退一步，海阔天空……

蔡攸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退回了班列。

蔡攸能退，可秦桧退不得。

“大胆高俅！”

秦桧听身为武官的高俅，竟然已经自称龙图阁学士了，眼前一亮，好像抓住了天大的把柄一般，连忙喝道：“龙图阁学士，也是你这幸进小人能觊觎的？”

漂亮！

被秦桧指着鼻子骂的高俅，不怒反喜，还在心里替秦桧叫起好来。

秦桧当然不知道高俅肚里的花花肠子，还以为是抓住了对方痛脚。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他着力的从文武有别这角度攻击起对方。

“大宋以文治天下，龙图阁学士，何等清贵，莫说你一个武官，便是……”

秦桧侃侃而谈，站在文官的立场上，试图煽动朝中文官的同仇敌忾之情，一起攻击高俅这个胆敢跨越禁区的武官。

在他想来，有他起了头，一定会带动大批同道中人，齐声声讨高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到时，定要他尝尝，什么是众口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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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正常情况下，秦桧的做法，一点也没错。

但很可惜，与高俅扯上关系的事，就没有一件事，是能以常理来推测。

也怪秦桧涉世不深，若他能像十几二十年后那般老练，他就会发现种种的端倪：

为什么即将下台的蔡京，要赶在这个节骨眼上，为高俅加龙图阁学士衔。

为什么满朝文人，昨天还对高俅加龙图阁大学士义愤填膺，恨不得连夜上书弹劾，可今天却没有一个大佬愿意站出来。

为什么昨天才传出高俅要加衔的消息，今日他就敢自称龙图阁学士了，难道加衔，就不需要正式的流程么。

……

“陛下，高俅此人，沐猴而冠，德不配位，才不堪用，能不称职……”

就在秦桧滔滔不绝的贬低高俅，极力的煽动假想中的友军时，一声来自龙椅上的冷哼声，让他倏然一惊。

“哼！”

徽宗本来还想着自己老祖宗，宋太祖曾立过碑，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不得杀士大夫和上书言事人的祖训，所以至少在样子上，得尊重一下这小绿袍的身份。

可哪想，这小子越说越不像话，他越听越不入耳。

一时怒气上涌，忍不住就哼出了声。

“叉出去！”

最熟悉徽宗秉性的杨戬，连忙示意镇殿武士，将不知死活，兀自大放厥词的秦桧给架出大殿。

“陛下……陛下……臣无罪……”

千古罪人秦桧，第一次在朝堂上的亮相，就这么戏剧般的终结了。

遇上了高俅，也合该他倒霉。

这还仅仅只是开胃小菜，之后坎坷且又悲惨的命运，将始终伴随着他，直至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