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御史,秦桧,有本要参!”
三年前高中进士,直到最近才找对了门路,进了御史台,当上了一个小小的御史,秦桧此时干劲十足,只想做出些成绩,也好向上再爬一爬。
在满堂绯袍、紫袍大员,皆默不作声的时候,他这一个绿袍小官跳了出来,倒是颇为扎眼。
年轻人,还是欠了点稳重啊!
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想法,但这其中,并不包括高俅。
这小子,说他是谁?
秦桧?!!!
真是这个挨千刀的?
高俅有些不顾体统的,牢牢的,盯着班列相当靠后的绿袍青年,面色极其古怪。
如果说他高俅,能被后世人知晓,并且称上一句奸人,还得多亏施老爷子的一部大作,那秦桧在后世的知名度,不知要甩他高俅多少条街。
其它的且不说,除了杭州岳王庙里的秦桧夫妇跪像,每天受人指指戳戳以外,整个神州大地还有不少类似的跪像。
如江西老虎山岳飞母亲姚氏墓前,河南汤阴岳王庙前,河南朱仙镇岳王庙前,河南淮阳岳王庙前,江苏泰州岳王庙前,湖北鄂州岳王庙前……
就这么说吧,只要有岳王庙的地方,必定有秦桧和他老婆的像。
而且,还一定得是跪像!
千古罪人,说的就是这狗东西,秦桧!
没想到啊,没想到……
高俅原本以为秦桧是南宋的官,出世还早,可没曾想,这个被后世唾骂了上千年的大奸人,竟然已经进入北宋朝堂,还堂而皇之的,当上了御史言官。
干他!
将这祸害扼杀于萌芽之中,这是高俅的第一反应。
但很快,心思阴狠的高俅,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转而盘算起各种毒辣的手段。
哼!
直接干掉,那就太便宜这狗东西了。
咱们呐,得慢慢玩!
若是不知道秦桧就在眼皮子底下那还罢了,可这小子好死不死的跳出来参高俅,那可就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臣,高俅,听参!”
心中有了计较,高俅将头上的官帽一摘,这叫除冠自辩。
是礼数,也是规矩。
面上的规矩,他是遵守了,完全不给有心人挑礼的机会,但接下来么,他就要耍无赖了。
只见他轻轻的,将官帽放在了脚下,先给徽宗使了个眼色,便冲着秦桧,抢先开起了炮。
“某与陛下,正在商议平乱事宜,你却要参某,莫不是以为,这梁山泊,不该平?”
高俅先是一个屎盆子,不管不顾,直接往秦桧头上一扣。
“非也……”
秦桧还在等徽宗准他说话,却不想,被高俅抢先发难,还是用心极其恶毒的,向他泼脏水。
“既然不是反对平乱,那定是质疑某与陛下的计策!”
高俅才不会给秦桧好好说话的机会,直接顺着秦桧的话头,曲解了他的意思。
“非也……”
秦桧连连摇头否认。
质疑高俅也就罢了,质疑徽宗,借他秦桧几个胆子都不敢啊。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啊……”
高俅冲着秦桧,扮出了一副痛心疾首,语重心长的嘴脸,幽幽道:“风闻奏事,虽是言官的权力,但也不是给你胡乱攀咬的!”
“……”
秦桧苦着脸,被高俅密不透风的一通数落,搞的话都插不进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