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子里懦弱且自私的人,总会找借口求全,以便蝇营狗苟度余生。
唐锦心唇角勾出一抹讥笑,轻微摇摇头,她落座,呷了一口咖啡,这才淡淡接话道:“说希望、为我好这类漂亮话,远不如给点实际的东西有价值。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手中的股份全转给我,行吗?”
“丫头,爸爸并非不愿全给你,只是...你已有婉婉留下的股份,将来爷爷的也会全部给你,慕容集团和慕容家产最终都会是你的。但念儿,她除了一个小小的微度,啥也没有,我,我一个做父亲的,总不能太过偏心吧。”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慕容念一虽不是他亲生女儿,但这些年的陪伴和感情做不得假,他委实舍不得她受苦受难,更何况,他其实也亏欠着她。
“偏心?”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看淡了这份父爱,当听到这两个透着无限讽刺意味的词时,唐锦心的心还是被狠狠地揪了一把,“我何曾受过你如此厚待?”
言及此,她顿了顿,神情间的淡漠又浓上了几分,“你若决意要心疼那个替代品,我也不强求,一半就一半吧,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要你立刻让她把晋中那块地转给夏浅煜。”
“我知道那块地对夏家的重要性,你放心,爸爸一定尽快让她归还。”
“不是对夏家,是对浅煜重要。我们没时间等,今日下午两点前,两点前,如果她逾时了,或者转给了别人,我不介意用郑柔一手创办的逆封来宣传宣传她及她家人的丰功伟绩,届时,我倒要看看,微度那些股东们、合作商们,还认不认她这个慕容大小姐。”
唐锦心中气十足的话音刚落,原本候在门边的人迅速转身离开。
董小胖见状,随即捂着肚子一边说不好意思,一边不顾礼仪地小跑出门。
慕容子赋此刻正身陷两难境地,自无心在意这些。咽下到嘴边的愤怒之言,他垂眸叹叹气道:“年年,咱们父女俩好不容易团聚,今日,先不聊这些了,好吗?”
“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吗?”唐锦心厉声道。
瞧着面前人儿那张傲气的脸,回想起她适才吐露的威胁之词,慕容子赋于恍惚间,看到的不再是那个冲他甜甜微笑的娇艳身影,而是熊熊火光里沾满鲜血的恶魔嘴脸。
渐渐地,胸中竟莫名生出一团无名火,令他焦躁难耐。
怒拍沙发扶手发泄一二,他沉声道:“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是你爸,慕容家的人才是你的亲人。我念你年纪小不懂事,这些年也无人好好教养,可以对你纵容一些,但不代表你。”
斥责声随着糊了一脸的咖啡液而戛然终止。
“慕容,年,唐...”慕容子赋气得直哆嗦,原本温润的双眸里因着火气泛起了红血丝,慈爱的模样亦随之烟消云散,“你难道也想学你妈杀人放火那一套,非得把人往死路上逼才满意是吗?”
仙仙,对不起,她终是学不来虚与委蛇弯弯绕!
深呼吸片刻,唐锦心扭头迎上慕容子赋的目光,毫无顾忌道:“杨姝萌该死,郑柔也该死,那你呢?你不该吗?她俩走上人生错路的第一步,是你教唆引导的呀,最先犯错的人是你慕容子赋,可你为什么还有脸活着,为什么不去死呢?既然厌恶郑柔,深爱杨姝萌,那你为什么还要和郑柔睡,还要把我生下来?你以为说两句对不起,分点偷来的富贵给我,你好爸爸的人设就立住了?你当真不觉得自己虚伪和恶心吗?”
这一系列问题,像是一只强有力的抓手,硬生生将慕容子赋身上最后那点遮羞布完全扯下来,叫他憋红了脸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