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常以兰花自比之(1 / 2)

武林英雄谱 风升鹤鸣 3083 字 8个月前

刘文蒙心中着急,脚下步子就有点乱了,关虎见有机可乘,遂用护手钩去钩刘文蒙手中的铁笛,眼看铁笛就要被铁钩钩定。刘文蒙横心变招,变笛为笛,使出马真师父传授的“无中生有”点穴功,直点关虎前胸的膻中穴。

自恃对刘文蒙剑招了如指掌的关虎先入为主,以为刘文蒙要用霹雳剑法中的“大鹏展翅”,来破解此招,因此就回了个“铺天盖地”的钩法。他明明已经把铁笛钩着,但铁笛却硬生生中途变招,穿过他的铁钩空隙,点在胸前膻中穴上。顿时一股热血当即喷出,关虎已是倒地不活。

关豹见关虎被杀,攻势愈加凶狠,就如一头困兽,不要命地攻击。

刘文蒙见变招有效,立即退后两步,挡过关豹两招之后,见他后面露出很大破绽,于是铁笛猛点关豹后背的中枢。关豹连忙去躲,不防刘文蒙顺势提笛,一招“风雨飘虹”,把关豹的半拉臂膀生生打折。关豹大叫一声,“扑嗵”倒地。

众堂主瞬间见两人惨死,胆战心惊。又见刘文蒙挺笛去击宫主,顾不上宫主号令,便逢拥而上。

扬州堂主高成兴用的是金背大砍刀,甚是沉重;镇江杨渌用了一柄金丝拂尘,专打人穴道;苏州祁天化使一杆长枪,呜呜带声;江都堂主樊迪使的是一对大铁牌,在刘文蒙脚下滚来滚去;常州邹四妹用的是软鞭,被刘文蒙内力荡得飘忽不定;无锡钟魁举着一对铜锤,从上搂头猛砸;四散堂黄传中一柄宝剑寒光闪闪。

一接手,刘文蒙就分出了众人的功力。

以力量论,无锡堂主钟魁最大;以招数上论,苏州祁天化长枪最好;以内力说,数四散堂黄传中深厚;以轻功说镇江杨渌要优些。

虽然七个人的武功家数不一,但上上下下远远近近配合起来却威力巨大,刘文蒙在一时三刻破解七人攻击并不容易。往往刘文蒙刚对一人占了先机,其他几人攻势随着跟来,待回应后先机已失。

他用内力罩着全身要害,师父马真的铁笛点穴功随意点击,这样打斗半个时辰,天花宫七个堂主虽没有一个受伤,但渐有不支。

千面阎罗杨平见京中内官监太监关之阳派来作贺的干儿子关虎、关豹被刘文蒙所杀,知道不可能再争取刘文蒙。又见他内力悠长,气定神娴,用点穴功逼得七个堂主体力消耗巨大,破绽百出,就跃身加入战圈,替下了邹四妹和杨渌。

杨平看罢多时,知道用剑根本靠不了刘文蒙身体,因此舍剑用掌,连连拍出少林伏魔掌。一时令刘文蒙感到压力顿增,但围攻的圈子却发生了小小的变化。

原来,七个堂主武功虽然不太高,但配合很巧妙,此时去了杨渌的轻功和邹四妹的软鞭,刘文蒙就减轻了自上和远处的攻击。同时,杨平的武功高出这些堂主许多,掌力施展开,却影响了其他几人的进攻。

刘文蒙见机,拼着挨杨平一掌,找个机会用铁笛子点中了在下路进攻的无锡堂主钟魁的命门穴,使他永不能起;然后左手弹指,击中高成兴的手腕;再转身抓着苏州堂主祁天化刺来的枪头,纵身跃起,顺势一脚踢中祁天化的脸,祁天化连哼也没哼就倒地身亡。

刹那间,刘文蒙虽中杨平一掌,却笛打钟魁、指弹高成兴、脚踢祁天化,一式三人。天花宫主杨平见刘文蒙这么勇猛,心中大赅,怯意顿生。连忙后退拔剑,整个包围圈霎时瓦解。

这时刘文蒙身边只剩下犹自困斗的黄传中和樊迪,已吓破胆不敢靠前的杨渌、邹四妹。其他天花宫的厅头、殿头,一者武功不高,二者被刘文蒙内力逼迫接近不了,只在旁边呐喊助威。

瞅准时机,近身的黄传中和樊迪虽拼死相斗,但还是让刘文蒙一掌拍死了樊迪,然后铁笛直点黄传中要穴。

黄传中看看刘文蒙的铁笛向自己打来,顺手从旁边拉过目瞪口呆的伍师爷来挡。铁笛子瞬间穿透伍师爷的左胸,也顺势打折了黄传中两根手指。

黄传中魂飞魂散,抱手大叫着穿堂而去。

见武功最高的四散堂黄堂主跑了,在周围游斗的其它厅头和殿头也趁机乱窜,大堂中一时混乱不堪。

人群中,刘文蒙看见杨平挺剑闪身窜出门外,急忙扔下缠斗的杨渌和邹四妹去追赶。但一大堆天花宫的厅头和殿头挡着了他的追路,他用铁笛左打右击,杀了三个人才冲出条路。

看见杨平在远处晃了几下,窜入后院,就紧紧追来。

刘文蒙跟进后院,人群四处奔逃,却不见杨平的踪影。他不得要领,又怕杨平从前院逃走,于是重回大堂。

此时有一个人正捡地上的兵器,他一把夺过,一笛子打烂了他的脑袋。原来这人就是本院的主人沈万通。

刘文蒙挨杨平的一掌虽然不轻,但除了背上有些疼痛外,并无大碍。他忍着疼痛查遍整个前院,仍不见杨平的影子。这时猛然间想起安家的两姐妹,就折身回到所住的客房。他叫了几声,不见安之若安之素应答。

刘文蒙刚想走出去找她们两个,逡巡的目光看到屋子里桌上扎着一把刀子,而刀子下面是一张写着字的纸条。刘文蒙跑上去抓着纸条,看了一眼,才清楚有人把两女带走了。

天刚透亮,刘文蒙就急急赶到苏州东北三十里处。他要在水汊遍布,岭岭相连,甚至极少人家的地方,找并不知什么样子的花坞。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还真的就找到了一个像是花坞的地方。

几个土岭包着一湾碧水,岭上满是花木,有梅桃李,有兰菊茶;一湾碧水里,是望不到边际的莲花,水滨边有几排房子。

刘文蒙奔下土岭,来到水滨边的房前。

刚近房前,刘文蒙看见里面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书生,虽然天气现在并不热,但他手里却拿着一柄折扇。也许他早看到从岭上飞奔而来的刘文蒙,因此不等刘文蒙开口,就说了一句:“你是刘公子吧,我们主人请你到水中的亭阁相见!”

“安家姐妹在哪里?”

“她们被主人带着,见过主人,你自然就会知道!跟我走吧!”

书生当先飘落到水上,脚点莲花,施展轻功,向水中央的亭台阁宇飞去。他优美的身姿如同仙人,凌空飞渡。

既然知道两姐妹就在这里,刘文蒙当即放心。

他看着离岸半里之遥被莲花簇拥的水上亭台宇阁,不由佩服花坞主人真会享受生活,竟在这莲花丛中建了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不过,刘文蒙现在还没有心情欣赏雅致美景,他要去见被花坞主人掳走的安家两姐妹。

说实话,刘文蒙的轻功不是特别好,他还做不到刚才书生在莲花上蜻蜓点水般的纵飞,只能靠强大内力提纵,尽可能脚下不损伤莲叶荷花。所以,他的身姿很笨拙,一路歪歪扭扭,总算不落水地到了亭台。

看着气喘吁吁的刘文蒙,早到的书生笑道:“公子不用费这么大神通!水中那些鲜艳的莲花,并非真的,是我们来亭台的路径。”

原来如此!刘文蒙此时真想揍这个书生一顿,有话你怎么不早说,难道是要看我落水的狼狈样子?

书生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愤怒,旋即解释:“我以为公子会照我的法子过来,没想到用了内力提纵之术。这份功力,我等实在佩服!”

听书生讥笑自己,刘文蒙心里终于骂出来:佩服个鸟,没见老子累得快瘫倒了吗?但他只是心里在叫,终究没有出声。

水中的亭阁并不高大。亭子建在木条搭建的平台上,平台东南西三面有三排椅子,中间是精致圆桌,桌上放着茶盘茶具和一壶茶。而紧靠亭子北面,是一排木阁。木阁不是一间,是三间,上下两层。

书生对着木阁揖了一礼:“主人,刘公子已经到了!”

“知道了,你先去吧!”二层阁里传来很苍老的男性口音。

书生听后,顺着原路回岸,只留下刘文蒙一人。

随后,里阁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刘公子安心在亭里品茶。只要你听话,回答我的问题,安家两姐妹我会毫发无损地交给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刘文蒙在不明对方真相,不知安家两姐妹安危的情况,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何况,花坞的主人,与他想象的似乎不一样。

“我会听从前辈劝告,但也希望前辈言而有信!”

阁中人声音苍老,尊一声前辈一为礼貌,二为让对方放下戒心。

“听说刘公子学识甚是渊博,老夫想抚琴一曲,让公子品评品评!”

花坞的主人似乎很风雅,话音一落就转轴拨弦。

曲子开始深沉忧伤,但不久却转而清丽委婉,节奏缓慢悠扬。

刘文蒙细听此曲哀而不伤,如入宁静致远无人之境,别有一番典雅清净、悠远旷达的意境。

里面琴声停了,花坞主人想必要听刘文蒙感受,因此一阵沉默。

“在下学识浅陋,并不知这是何曲,还请赐教!”

“不知为不知,是智矣!学海无涯,世上怕没有无所不知的圣人。老夫方才所弹乃《碣石调幽兰》,系孔圣人抒情所作。当年他周游列国,没有一国肯重用他。在归途中见到幽谷中盛开的兰花,于是感慨地说:兰花本是香花之王,如今却和杂草丛生在一起,正如贤德的人生不逢时一样。”

“晚生惭愧,只是想问,前辈弹奏此曲,不知是何用意?”